我摺好棉被，走到小宇的包廂，只看到小宇閉著眼，坐著抱著棉被。
「咚。」他頭埋進棉被裡，動也不動。
『喂！』我戳戳他的臉，昨天讓他熬夜了。
但是，今天看到學長摺棉被的態度完全不同以往。腳臭學長精雕細琢地拉著他的棉被。
『不對勁。』我拍拍色凱。
「很敏感內。」
學長只要開始太認真整內務，就代表今天有事。
於是我們都開始認真整內務，吃完飯洗好餐盤。果然，安全士官廣播所有人寢室內集合。
新兵來了就要硬一陣子給個態度也是正常，加上最近的聯合督導，大家眼中充滿了無奈。
所有人抬頭挺胸站在床前，看著金正恩走到寢室裡面，跟著大奶班長跟翹唇班長。體型巨大的金正恩拿著他的本本，成功筆記本這時候看起來更小了。
那一臉就是想要找碴，看著每個人的鞋盤、床上。
「這個你的嗎？你們沒有教怎麼摺嗎？」他指著學弟醜醜蓬蓬的棉被。
「這個顏色是怎麼回事？都沒洗過嗎？」他指著明翰的黃色棉被。
「哎喲我要退了嘛。」
「哼。」
他們一路掃到了寢室的另一頭，被掃之處的小兵不是重新折棉被，就是在鋪床。士官長跟大奶居然進去了行李間。
「這個是皮卡丘欸……」大奶班長。
「蛤？皮卡丘？」金正恩的聲音。
幹，你這個大奶子，想到嘴巴也大。
似乎是我的黃色袋子，放在方形的行李包上但是沒塞好。過了三十秒，金正恩挺著大肚腩，拿著我的黃色袋子走到中間。
「這個誰的？」他的兩頰都是橫肉。
小宇站很挺看了我一眼：「我……」
『是我的！』我舉手。
「為什麼不收好？」金正恩走向我。
只看到士官長從袋子裡用他肥胖甜不辣手指拿出皮卡丘，用力之大讓皮卡丘瞬間拉長變形，我幾乎想閉上眼不忍觀看。
所有人身體抖動，那像憋著咳嗽一般的憋笑。
我放下手：『是。』
「你現在幾歲了？」
『24歲。』
「24歲還玩這個？你是不是長不大啊？」金正恩眼睛瞪超大，臉也超大。
腳臭學長在我對面捂嘴憋笑。
金正恩開始找我的碴，他蹲到我床底下，看著我多一個鞋盒，那裡面放的是書。
「那邊可以放東西嗎？」
『不行。』
「那你在等什麼？拿走。」他在筆記本上登記。
我立刻開始收拾。
結束內務檢查走出寢室，我們在集合場集合，學弟被掃過的也都士氣低迷，我們分配好工作，就一團團行動。我今天是打包充滿塵蟎的衣服，挑出破爛的衣服。
「你是小智喔？哈？」黑道學長自從沒有在玩神魔之塔之後，就不再需要我。
『不是。』我微笑。
「還是你是娘炮？看不出來誒。哈哈。」黑道學長脫掉迷彩服，剩下裡面長袖綠內衣。
黑道學長胸前，閃晃晃的金屬折射著門口的陽光。
是十字架。
腳臭這個一兵也就算了，這個黑道上兵也要參加歧視啊。
『咦？你基督徒嗎？』
「幹！怎樣？有意見是不是？」
『沒～很帥氣啊。』
我突然覺得一定要跟這些人保持距離，負能量強到一個極致。
下午的莒光日快上課，我們三排板凳已經搬好面對螢幕。
小宇拿起放在他凳子旁的大兵手記，拍拍他身邊的椅子，那個位子總是留給我。
看到小隻白白小眼睛的樹希學弟，突然從後面抱著小宇喊著：「學長！」
『！！！』我來不及意會。
「怎麼樣？」小宇回頭。
「好難過喔，我好想做愛。」學弟小小的臉，整個人扒著博宇不放「曉飛，你不覺得博宇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香味嗎？」
給我放開他！你這個男版的章子怡！還是吃了春藥的章子怡。（終於說出口了，一直覺得你超像章子怡。）
『還……還好吧。』我假裝聞了聞小宇。
拜託，昨天才吃了幾口半糖豆漿，那個味道我會不知道？小宇的全身都聞過了好嗎！最香濃的地方還是屌喔。（在驕傲什麼？）
「怎麼怎麼？什麼味道？」小宇笑著，卻不斷偷看我的反應。
「就很香啊。」學弟發春似地聞了小宇的領子，那一般人會流汗的地方，我幾乎要一巴掌下去。
「幹！這感覺好煩喔，當初發什麼鬼誓。」威育打斷我們，脫下帽子甩到旁邊的椅子上，這個活動邁入兩天半。
「我真的快不行了，不能自己打槍，那可以互打吧？」混血男孩跟威育坐在我們旁邊。
『我們不是就是說不能打槍嗎？』
「可惡，那可以用其他方式吧……不能打槍……打槍的定義是握住吧……」子龍跟威育在旁邊聊著如何解套，越聊越小聲。
我看著前方投影機螢幕打開，華視正在播著廣告，是一個女人在炫耀著自己的柔嫩肌膚。
大家都安靜下來，在有點暗的光線下。
「……好爽噢。」威育的聲音很小聲。
這是？
我轉頭一看。
子龍正用手背，磨著威育的胯下右側，小佑威也眼神渙散，手隔著子龍的帽子搓著子龍的胯下，兩個人似乎很享受。威育橫著往右硬擺在褲襠裡的肉棒，像是一根夜市賣的熱狗。
造反了。
「欸，這樣不算打槍喔……」威育臉紅地說著。
「噢幹……」子龍閉上眼。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