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兵日記:【44】 射手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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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波!射手就位!」

 

我直直地高端槍,走到前面,像是要被槍斃的死刑犯,走向第七靶位,站在那個一直幹我的初戀班長旁邊,沒想到他是我的靶助。

 

「臥射預備。」

 

「放輕鬆。」初戀班長出乎意料得溫柔,他的手伸過來調整我的姿勢,讓我的肩窩跟槍抵好。

 

放輕鬆啊…
想當年,這是我以前最常對你說的話啊…
想到當年的我們初戀是如此青澀,你緊到我都快進不去啊。

 

「慢慢摳,不要急。」班長說。

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我以前都摳得太快,讓你在你家叫到爸媽都聽到。

班長把彈夾給我,他溫暖的手碰到我冰冷發麻的手。

我看了看他,他給了我一個皮笑肉不笑,班長的臉已經看過好多次,那原始的臉暗示著每個人的潛意識,那就是他性慾很強。

 

「開始射擊!」

 

整個腦子一片空白,只有瞄準的念頭。

「碰!」

槍的暴動撞擊我的外胸,整支槍上揚。

是啊,緊張一點意義都沒有,對進去一點幫助都沒有。

 

「碰!」

想當年,你躺在高中的教室桌椅上。

我指尖愉快瀏覽,你那黝黑精實的一本書。

 

「碰!」

想當年,我們在停車場,你被我壓在汽車的擋風玻璃上。
解開你的高中制服,任由我貪婪的蠶食你每一寸肌膚。

 

「碰!」

想當年,在夜市的天橋,你也貪心地吃著。

直到我驚覺被路人看到。

 

「碰!」

想當年,一開始你連洗都不會,但我還是進去了。

 

「碰!」

 

想當年,我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保險套。(喂太多了)

 

 

「停止射擊!」

「射手起立!」

 

「你在打哪裡?你有瞄準嗎?」初戀班長瞪著我。

 

回到了現實,你又莫名地變成一號。

廢話?你看到我沒在瞄準嗎?那不然你以為我旋轉跳躍閉著眼嗎?

我打哪裡我怎麼會知道?最好是看得到啦!
『有…』我卻只能回答一個字。

「有個頭!」班長撇了一眼,不搭理我。

 

浪漫的時間特別短暫,就這樣我下了靶台。接下來一個可怕不認識的班長,要看我們幾個人清槍。在大太陽底下,我的汗水都鎖在防彈背心裡,完全好自在不側漏舒薄蝶翼。

 

「欸,你打幾發?」黑胖胖跟我回到寢室。

『3發。』

「弱欸!我滿靶!」

『所以?』我冷冷地脫下板凳,放到內務櫃裡面。

「我強啊。」

『喔。』

「你怎麼回事?怎麼不回嗆我?」黑胖胖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沒啊,只是懶得理你。』

 

「噢喔噢~我是神射手。」黑胖胖爽到開始唱歌。「Let’s rock’n’roll,殺無赦的射手。」

 

『被敵人擊中的機率也是兩倍的射手。』我說完走出寢室。
「幹!果然又變正常了!雞掰!」看來黑胖胖對我的心理狀態很了解啊。
我想起了跟小俊的交往一週年。

 

晚餐過後班長說今天可以打電話。

 

我走在人群中,在夕陽中拿著餐盤,一步一步地邁向洗碗之路。

我等不及要告訴小俊,我們即將要打砲交往一週年的紀念日。我們要去哪裡玩,要玩多大,曾經那些美麗的回憶都在我腦中播放。

 

上一次你過生日,你說行程裡面一定要有打砲,不能只是口爆而已。

這一次,我們也來一起討論一週年吧!想著想著我嘴角無法抑制地上揚。

 

「沒辦法,你們打靶成績這麼爛!還是只能打電話!」班長帶著隊伍,來到電話亭。「15分鐘後集合!稍息之後開始動作!」

 

我慢慢走向電話亭,拿出第二張電話卡。已經兩次沒有接了,小俊這次不會又不接了吧?一週年快到了欸。

 

「嘟…嘟…嘟…」

「喂~」小俊的聲音。

 

『啊!你終於接了!』我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

「吼對不起啦,前兩次我剛好在忙所以沒接到啦啦啦~」小俊開始賴皮。「原諒我吼?」

 

『嘖,那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啊~』我迫不及待的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下下個星期日我放結訓假你有空嗎?』
「下下個星期日…那一天…」

 

嘿嘿,發現了吧。

 

 

「那一天,我要跟阿學去衝浪欸。」小俊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你忘記一週年了嗎?……』我愣住。

 

「喔喔…啊…可是我已經答應阿學了欸。」

 

『你可以跟他取消啊!』

 

「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我們一週年可以延期嗎?」小俊的聲音很小。

 

小俊的原則很奇怪,事情只有先來後到,沒有輕重緩急。重點是,阿學還是我介紹給小俊的朋友,完全是自己人,而且他們明明就沒搞頭。令我更火大的事,小俊竟然沒有說「那就一起去衝浪」而是說要延期。

 

『不用了,好吧沒事了。』我掛上電話。

 

有人一週年在延期的嗎?為了考試或工作延期還可以接受,為了跟我朋友出去玩而延期,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筆記本裡頭,被我畫的閃閃發亮的愛心。

這是我第一次想要分手。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