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P 涂鸦簿:说不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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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职这家公司是在去年二月份。主要负责销售生鲜农产品与农产加工品,处理客人的疑问与需求,整理内部帐务,工作性质单纯,同事间也好相处。

去年十月初,匿筛检验阳性后,成为帕斯提一族,在医疗体系定期检验,经过三次的抽血追踪后,于今年六月初开始,进入药物治疗阶段。

六月初开始服药,到六月中出现药物过敏的症状:晕眩、疲倦、皮肤四肢出现红疹。出现过敏的那几天,依旧有上班,所以同事很明显发现我身体的变化。而公司因为产业的关系,对于吃药、看医生等资讯,非常敏感,且资深员工都有些基础的医药知识,故,店长就很注意我的身体状况。

基于公司文化非常保守,与现阶段爱滋污名化尚未大幅改善,所以我只简单的说,肝脏有点小毛病,正在吃药治疗。而店长对于这样含糊的资讯非常不满意,因此请我更详细的去询问医生,病是怎么引起的?为什么服用药物?服用这药物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这些资讯问完之后,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第一次的药物组合出现过敏状况后,细心的个管师就先帮忙联络医师作换药的部分,开了第二次的处方。按照药物的特性,个管师说第二次的处方不会有外观上的改变,但可能是个人体质特殊,换药后的四五天,再度出现红疹,只是这次时间短暂,却已对工作投下一枚震撼弹。

起初都以我自己能处理来回应店长,但是主管从关心逐渐变成强硬逼问,往后每隔四到五天,在门市无人的时候,店长就一直逼问我个人的身体状况。甚至于要提供给她与医生间的对话,将药物名称或药袋交出,让她去做其他管道的医疗咨询。

老实说被逼问的当下,我都是非常伤心且愤怒。伤心于药物过敏已经够倒楣,还要因为过敏的症状,被逼问病情。愤怒于自己很清楚,以目前的工作环境,这个疾病是不会影响同事、顾客,可是在HIV污名化还没去除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有苦说不出。

七月初,店长甚至于说出,因为我的不坦诚,不愿诚实告知,希望我主动离开公司。这段期间内,若身体有些异于平常的状况,也马上被主管拿出来小题大作一番。这种状况持续一个月后,终于我在八月初提出辞呈。这中间许多不合理的状况,皆有做纪录,作为后续的处理。

过程固然很难受,但是我想到马丁‧尼莫拉牧师所写的那篇文章《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总是要有人站出来说话。后续的部分还在处理,这段期间内也很感谢露德协会的扶持,以及权促会专业又贴心的帮助,只希望借着更多人的努力,未来帕斯提的朋友们,不会再受到这样的困扰。

 

注:马丁·尼莫拉《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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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纳粹追杀共产主义者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当他们追杀社会民主主义者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社会民主主义者

当他们追杀工会成员
我没站出来说话
——我不是工会成员

当他们追杀犹太人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要追杀我
再也没有人为我说话了

笔者:阿泓

此文摘自“爱滋感染者权益促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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