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就因為這個詭異屁屁打分數的活動，從此之後好幾個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摸屁股，整個營區都進入網羅，整個營區都是同性戀。

「怎麼樣？這個活動怎麼樣？」小宇詭異地笑著，跟我一人一邊提著一鍋餿水湯，他依然一手被包紮著。

『我只是應付一下而已。』

「真～的～嗎？」低沈鼻腔共鳴的質疑。
我想起了我的帶罪之身。
『好那我不參加就是～』

「鬧你的啦。」小宇療癒的笑了。

誰Care屁股，能擁有你的笑容就是我的全部。

『我們好像沒有時間可以約會。』我話說到此，兩人已經到了不方便說話的洗手台附近。

「放心，總有辦法的。」

每當看到小宇不好使的右手，我的心就是一陣刺痛。我接過小宇的那端，把餿水倒進藍色桶子。

 

「小虎的眼睛怎麼瞎了？」白白小小隻的樹希小學弟，餵食著貓咪。旁邊的白貓本來還為了食物要把小虎擠開，我們生氣地把白貓趕走。

 

下午我拿著一張簽到表，做著假資料。

『班長，麻煩簽個名。』我已經左右手開弓，簽了好幾個不在營區的名字。

我到了哨所，準備給明翰學長簽名，卻發現跟他輔導長在聊天。

 

「我是不可能去啦，你們要去的話，我也沒辦法阻止你們。」輔導長呆呆地看著明翰。

「我就記得沒有聽說過軍人去會犯什麼天條的。」

「主要是怕你們被牽連惹事、吸毒之類的事件，自己罩子放亮一點。」

居然還問輔導長去夜店？

『來，簽名。』我把簿冊遞上。

「曉飛！所以到時候我退伍趴你ＯＫ吼！」明翰繼續揪團。

『我不知道欸，我沒去過其實。』我是說，異性戀的那種真的沒去過。

「真假啦！那你一定要來。」學長往旁邊對著剛好經過推著推車的小佑威跟憨厚學弟。「威育你們也會來吼？」

「這個一定要去的啊！」威育毫不猶豫。

「我什麼都沒聽到，what does the fox say~~叮叮叮叮叮叮叮～」輔導長默默唱著歌飄走，根本沒有想管我們的意思。

 

我回到辦公室經過走廊，小宇也在辦公室影印機弄公文。

『幫忙簽個名吧。』我把簿冊拿給小宇。

我們手指尖輕輕的滑過彼此的手心，嘴角無法克制地上揚。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體會到辦公室戀情，還有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偷情。

但是博宇，我快忍不下去了。

 

『好痛苦。』我看著小宇簽名，咬牙說了一句。

「你說看得到，吃不到嗎？」小宇笑著抽出胸前的藍色原子筆。

突然，我發現這支筆很眼熟。

 

『這支筆，是你的嗎？』

「喔？你看出來了嗎？是上次跟你借的啊。」

『上次借你筆……新訓的時候？』我看著那支筆，那隻筆真的很胖很好認。

「想起來了喔？」小宇把簿冊還給我。

四個月前的懇親假，小宇在爸媽面前來找我寫資料，把我筆就這樣借走了？

 

『這支筆你用這麼久？』

「捨不得用啊，怎麼怎麼，這樣會很像小偷嗎？」

『你已經什麼都偷走了。』我學他笑著搖搖頭。

「真的嗎？」一副被誇獎的迷人模樣，我男友。

 

我忍不住了。

誰管這些狗屁資料，誰管什麼他媽的軍法。

 

『五分鐘後，小寢浴室集合，我等你三分鐘。對錶，現在時間四點十七。』我蓋上簿冊。

「你要？」

『親一下。』八分鐘是極限，我現在就要。

小宇點點頭，我們解散繼續忙起了自己的事。

 

我對著電腦敲打鍵盤，不斷看著時間。

「怎麼資料都這麼舊！咦？軍中也可以借孕婦裝喔？」後面的雇員。

我不在乎你的孕婦裝。

「什麼！我健保費增加二十八塊錢？為什麼！」大奶班長。

不要拿你的屁事來煩我。

「因為妳升中士，加薪兩千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多收我二十八塊？」

二十八塊我給妳，給我閉上妳的大奶嘴。

「啊孕婦裝還回來誰要穿？變堪品喔？笑死人。」雇員大姐。

燒掉，孕婦裝什麼的通通燒掉。

「哎喲……你看過軍用孕婦裝長什麼樣嗎？」

誰知道，一二三站著穿，集合好方便？

 

我看著我左手上的電子錶，數字跟數字中間兩個點點閃爍極慢，顯示著04:18。

他媽的，才過了一分鐘？

地球是不是遇到了黑洞？早知道我應該說三十秒後親親，不，立刻！這絕對是這輩子等過最久的五分鐘。

四點二十一分，我皺著眉頭跟旁邊的間杰大學長演戲。

『學長，我可以去拉個屎嗎？』

「不是十分鐘就下課了？」
『我快忍不住了。』我發誓從來沒有這麼誠實。而且等到下課人來人往，誰知道有沒有人會突然衝進浴室。

「去去去，不要在我這裡放屁。」

『好。』

我起身前往辦公室旁邊的浴室，那浴室外有拉門，要拉開才能看到裡面的七間浴室，一間是熱水器。我一拉開門，看到在第一間底下昏暗的光線中，有一雙軍靴。

 

「唰。」我拉上門，打開那間門。
一個眉宇間如此好看的帥氣男孩，倚靠著牆對我微微地笑著，就像我下單位前的那一天他靠在內務櫃的樣子。一身合身鮮豔的迷彩，胸前一邊繡著陸軍、一邊繡著三個字：

莊博宇。

這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嗎？

 

「你在懷疑嗎？」小宇瞪大眼一笑，把我拉進門。

『假如有班長或雇員真的進來洗澡，就裝作是我要你幫我代打神魔，不然沒有理由兩個人躲在浴室。』我靠著他耳朵，說著悄悄話。

我可以因為帶手機被懲罰，但是不能罰到你。

 

「No problem.」小宇的端正的五官就在我眼前，好近，近到只剩下愛笑的眼睛、濃濃的眉毛。

我輕輕地，讓我的唇在他的唇邊滑過，每天刮鬍子的他還是有那一點點的鬍渣。他高挺的鼻子也磨蹭著我，兩人臉部的神經交觸著，好香、好暖、好嫩、好滑。

 

多麼捨不得每一個感受。

我想用最慢的速度，品嘗你的每一寸味道，成為同你一般的慢活主義者。

我們嘴脣停在一塊，我閉上眼微張著嘴，他濕軟的雙唇也微張著。我含著他的上唇，他含著我的下唇，我們舌頭輕輕舔弄彼此的柔嫩。

 

我抱緊小宇精瘦的身體，一手從上繞過肩膀輕輕摸著他的後腦勺，一手摟著腰，他的衣服、全身像是被我榨出一陣汗香。小宇則是用左手撫摸我的頸子，右手摟著我。

我這才發現，你沒有性慾也沒有關係，只要能這樣抱著你，我就滿足了。

我離開他的唇，任由口水在中間牽絲，嘴脣擦過他有股乳香的臉頰，到了他發熱的耳旁：『怎麼辦…寶貝。』
「嗯？」他喉音震動。
『我好愛你……』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