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莊博宇，我好愛你。

我真的好愛你。

 

我閉上眼，嘴脣接上了他柔軟的嘴脣，感受他感受我的鼻息，呼吸他呼吸過的空氣。小宇嘴裡都是淡淡的奶香味。

我微微伸出舌尖，輕輕觸碰著濕軟的甜甜蛋糕味，腦中內分泌炸裂般地作用著。我的世界只剩下這一個人，我只要這一個人。我好想把他抱緊永遠不放開。

就算軍法審判，我也願意。

 

我們雙唇輕輕地移開，我們張開雙眼。

我立刻站起，小宇也立刻回過神往前面走。

「God……」『幹……』我倆同時喊出這一聲。

「我去看安官桌。」他頭也不回地。

『好掰。』我立刻乖乖的站哨，站超直超挺跟憲兵一樣。

我跟軍事家道歉。

對不起麥克阿瑟、對不起亞歷山大、對不起拿破倫。

我們居然在營區最嚴肅最多監視器的地方接吻了，至少三台、不、四台。如果說夜晚拍不清楚，還有紅外線監視器，我腦門此刻就是寫著一個死字。

 

我望著小宇走進安官桌，那負責監看監視器的地方。

 

我捂著嘴覺得自己好陌生。我從來不是一個為愛冒險愛情至上的人；小宇也一直是營區裡面優秀機警的男人，做事總是面面俱到。但是我們居然在最危險的地方情不自禁，像是被下了情絲繞春藥。

 

小宇走出來回到我面前：「間杰正在寫簿冊，沒在看，我看了一下監視器，應該不會太清楚。」

我這才鬆一口氣，差點我們就要見光死。

這是我能想的到最不適合接吻的地方了，比台北車站的大廳還不適合、比跟家人吃年夜飯的時候還不適合、比正在大便的時候還不適合。這可是會關禁閉的。

 

『但是如果跟你一起被懲罰，我好像……不會後悔？』

「是啊，而且剛剛……我好像有感覺喔。」小宇笑著。

我瞄了一眼小宇的褲襠，微微地鼓起。

 

居然，發動條件這麼嚴苛嗎？

一定要在如此刺激的地方接吻才有感覺嗎！？

『你吼……』我眯眼笑著。

深深地望著彼此，我在他的眼裡，看到的也都是自己。

可惡，好想再親一次。

 

「你跟我想的一樣嗎？」小宇抬著頭。

『可能喔，可是沒辦法。』我們微笑，此刻的大腦似乎相連。

「太危險了，我先回去了吧。」

『好，路上小心。』明明回寢室的路只有100公尺。

「不要太想我。」明明朝夕相處。

『很難。』明明應該專心執勤。

看著他的背影，手上被包紮著的樣子，消失在這個營區盡頭。左右兩邊一棟又一棟的經理裝備、一堆班長、一堆學長，在對同志這個態度的軍隊，我卻一點都不害怕。我拿起廢紙，打開手電筒，繼續畫著這個單位的LOGO。
只要拿到榮譽假，就可以有幾個小時的約會時間了。

為了你，就算要跟整個世界為敵，我也願意。

 

回到寢室，看著在上鋪已經睡著的小宇，我也不再多做些什麼，因為總有學長在一旁熬夜滑神魔。

 

隔天一早，我們慵懶地穿好衣服來到集合場。

果然不見腳臭學長回營區，似乎直接被改了假，提早放假回家休養。我絕對不會說什麼報應之類的話，這樣太壞了。（不是才剛說剛剛好？）

好歹同袍一場，也希望他能好起來。（可以好的慢一點。）

 

『！！』我突然感覺到屁股一股酥麻，轉頭發現子龍正在摸著我的屁股。

『你幹嘛？』我抓住他的手腕。

「我們昨晚發明的遊戲啊。」子龍又伸手撫摸著我的屁股。「叫做ＧＱ好屁屁。」

『你說什麼？ＧＱ殺小？』

「我們昨天討論過，雖然都是男的，但是每個人的屁股觸感都不太一樣，我們覺得可以比賽分析一下。」子龍轉頭跟小隻的樹希學弟使眼色，另外一個憨厚學弟也點點頭。

「我一定要贏！」威育學弟握拳。

 

這些學弟是怎樣？吃飽太閒？

沒事舉辦什麼好屁屁比賽？

『可以了。』我再度把子龍撫摸我屁股的手拍開。

「曉飛的我打85分，軟硬適中，可是內褲穿這個不會卡卡的嗎？」子龍摳著我內褲邊緣的線。

『給我閉嘴。』

才85，當我吃素的。

 

文樂班長在隊伍前一喊：

「立正！」「稍息！」「連長好！」開始一天的操課。

 

「曉飛，你來幫我一件事。」文樂班長在辦公室。「我們床位要重新規劃，雖然根本空間不夠，阿也不知道長官在想什麼，你就試著跟這個一樣用電腦畫一張設計圖吧，看看最多能容納多少人，女寢也要，走道最少一公尺。」

『好。』我問了一些詳細內容後，接下室內設計的公差，也不知道是因為會畫圖，還是因為我不方便搬東西。

紙上的室內設計俯瞰圖，一張本來一排床的大通鋪，另外一張是用內務櫃隔成一間一間的改造圖，每一間都是四人小包廂，看來國軍終於開始注重小兵抱睡的隱私了嗎？（什麼的隱私？）

 

我丈量著寢室的長寬、比例尺，試圖讓寢室塞下最多包廂。

 

「什麼？你要進來女寢？」丁小雨學姊在門前捂著嘴，她跟三個女班長一起住。

『我只是進去測量。』我冷冷地說。

「這裡都沒有男生進來過欸！這樣太便宜你了吧！」學姊擋在門口。

便宜？根本超貴好嗎？

我一點都不想進去那充滿騷味兒的空間啊，我不想看到任何有花邊的奶罩、廁所裡面的衛生棉或是任何Ｃ字褲好嗎？（穿Ｃ字褲當兵？）

 

一進門，我腦中想像那種奶罩用繩子在天花板掛一排的畫面都沒有，女寢跟男寢一樣無聊，看來那些比基尼跟Ｃ字褲都放進內務櫃了，真是好險。

學姊跟著我，我測量完女寢跟女酋長室，在紙上畫好了原本的配置圖。

 

「那我也要看一下男寢！我都沒看過！」丁小雨學姊一個內八。
『不行。』我毫無猶豫。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