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博宇都有女朋友了，我也真是看不懂，你們不是GAY就不要這麼噁，放尊重一點。」腳臭學長看來對於同志有極大的不滿。

 

『好得。』我笑笑，手輕輕放在電擊棒上面。

再說下去，我就要電擊棒測試了，上千伏特應該可以烤香腸吧？

 

「今天算你走運啦，我就當做沒看到。」腳臭學長轉身離開。

我看著門口那個黑色垃圾袋，想到小宇開心神秘地把蛋糕拿給我的模樣，我就覺得好難受。果然軍中還是不怎麼安全啊。

 

十點，我依照規定從旁邊推出兩個拒馬擋在大門前面，那是一組黑色鋼架纏繞有刺的鐵絲，用來防止入侵的障礙物。雖然我覺得他能防止的只是收假要開車回營區的人員。

 

「哈哈哈幹不要跑！」中山室裡頭傳來嬉鬧聲，門一打開有人衝出。

他們居然在玩抹奶油！我最喜歡的奶油！

 

幾個人也衝出來在集合場、辦公室裡穿梭。

「有種不要跑！幹你死定了！」標緻學長一手抹著奶油，追著腳臭學長。

他們用跑百米的速度從小廁所衝刺出來，往我這哨所一路追趕。

 

「哈哈哈！追不到！」腳臭學長達達的腳步，一個過彎往拒馬衝去。

 

『喂！！』我大吼一聲。

 

「碰！刷刷刷！」

我親眼看到，腳臭學長就這樣撞上了充滿鐵絲的拒馬，毫無懸念的撞上去。

 

「刷刷刷。」拒馬被撞的往旁邊移動五公尺。

只看到腳臭學長，搖搖晃晃地在原地想維持站姿，卻往後跌坐在地上。他使勁出力想坐著，卻無力地往後一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第一次看過人類被撞暈的畫面，整個被嚇傻了。

 

雖然我早已瞳孔放大，適應夜間的畫面，還是立刻開燈打對講機給安全。

但是根本不需要，所有人都往這邊走來，檢查學長的狀況。

 

「還好嗎？」

「好像還可以說話。」

「還好沒傷到眼睛。」

「我叫救護車了。」文樂班長闔上電話。

「曉飛，他怎麼撞上的？」小Ｓ副連問我，我是唯一的目擊者，連在他身後的學長，都沒看清楚黑黑的門口發生了什麼。

 

『應該是因為從亮處奔跑出來，眼睛還沒適應黑暗，外加嬉笑打鬧沒注意，就直接撞上了拒馬。』我冷冷地看著腳臭學長，他被人們包圍的只剩雙腳。

為什麼我覺得沒有很同情呢？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這個人，剛說完GAY很噁心，就撞上了GAY擺放的拒馬。

剛對我烙完狠話，下一秒就暈倒在我眼前。

我很想可憐他，但是我腦中有一個很奇怪的聲音，覺得剛剛好而已。一個人怎麼對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怎麼對待你。

這世間大多的報應，都是剛好。

 

「最近營區真是充滿血光之災啊……」副連長雙手交叉在胸前，翹起小指，看著躺著的腳臭學長。

 

十分鐘後，我在哨上看到遠方閃爍的紅燈喔咿喔咿的響著，我推開營區的門，讓救護車進來。

兩個男人張開擔架車，一個使勁就把有點肥的腳臭學長抬上車，救護車又喔咿喔咿的開走。自始自終我都沒仔細看他的傷勢，我沒興趣也不想看。

 

「下巴有點慘，到嘴脣那都……」憂鬱弘搖頭。

「他們到底是跑多快啊？」

『就全力啊，怕被追上的那種保命的奔跑。』我說。

「好，走吧，我們要去看監視器精彩重播。」副連長飄逸地轉身走向安官桌。

居然還要看重播。

「看來，果然拒馬上面要放那個紅色的警告燈啊，這週值星真倒霉。」輔導長把拒馬推回去，呆呆地在原地。「不過，感覺就是個樂極生悲的故事，顆顆。」

他搖搖頭就跟著大家回去了，剩下小宇留在哨所旁邊。

『你給我的蛋糕，被學長丟掉了。』我說。

「我知道，俊林學長親自跟我說了。」小宇拍拍他的水壺「沒關係，我還有機會奶油蛋糕給你。」

『那我只好要負責買各種巧克力給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小宇轉頭看著我。

『因為我是你男朋友。』

「現在可以甜言蜜語了喔？」小宇詭異地笑，轉過身背對著我。「那你是不是要交代一下？」

 

『你說……怎麼發生的嗎？』

「嗯。」

 

然後，我大概說了跟秦天面對面打槍的事，沒有說得太仔細。但是在一起以前的事情，小宇沒有問，我也沒說。誰沒有過去，誰沒有用過牙齒？

 

「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我沒有滿足你吧。」小宇背對我。

『不，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是我自己沒想好怎麼……』

 

小宇緩慢地搖搖頭，依然背對我。

 

「他從新訓選憲兵的時候喜歡你了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別想太多了。』
「這個孫秦天，居然敢動我的人……」小宇沒有聽我在說什麼，下意識單手搬弄左手手指發出喀喀的聲音，我第二次看到他這麼生氣。

 

我蹲下，從後面抱著小宇，這暖暖香香卻正在生氣的男人。

我把鋼盔往上一挪，從後面親了小宇的臉頰，他嫩嫩的臉頰散發一股誘人的味道。

 

「你以為這樣就……」小宇轉過頭，無害好看的雙眼跟劍眉，柔和地看著我，我們鼻尖觸碰著。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