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數班到中山室取槍,然後分給偶數班!」
明天就要期末鑑測,幹部們卯足了力抱佛腳。
我們看著小兵一個個從中山室拿槍出現,從台階上走下來,像是巴黎時裝週。
突然鋼盔下一個濃眉精緻的五官、完美的身體比例、只露出小麥色的脖子挺胸走出門。日復一日的動作早已麻木,只有小宇的帥,說什麼也無法習慣。
「放心,我有挑過,不會亂給。」他直直走向我,笑著把槍遞給我。
『好,解體就找你。』我也笑著接過槍。
其實我想問,你是說挑過槍,還是挑給槍的對象?
「喀。」旁邊一個彈夾掉到地上,小兵立刻撿起。
班長們像被驚動的NPC,頭上立刻出現驚嘆號。
『幹什麼!爛兵想被幹是不是?看人出菜是不是?想挖洞給我跳嗎?』醜男班長立刻衝去罵人。
你耍的絕招其實很搞笑,聽過了九百次的梗已變成騷擾。
And you know what我親愛的,你大事不妙。
「一定要我值星才行是不是?你也是數個人數很困難嗎?」初戀班長把醜男叫過去,居然上演了上士罵下士的慘劇,看起來好過癮啊!雖然醜男被幹不是很好看,但是只要帶泳鏡好像就可以接受,重點是聲音要好聽啊。(到底在寫什麼?)
從白天的刺槍,晚上的不斷槍支大部分解,
「幹嘛?腿會痠?」低EQ班長不斷亂操我們。
晚上7:30到8:10,整整40分鐘一直呈現不合人體工學的戰鬥蹲姿,大腿已經又麻又痛,很多人一度跪下來,泣不成聲。
「擤…擤…」我聽到大根已經蹲到開始哭。
然後我發現我蹲的太用力跟標準,大腿前端似乎有拉傷的疼痛,只要一蹲下來就會痛。我一直以為當兵是身強體壯,結果當個兵是身體越來越爛。回到寢室,我的腿還在隱隱作痛。
「飛哥,要不要一起洗?」小宇拿著臉盆,微緊身的體育服。
『不用吧…』
「走啦!剩下三天可以一起洗澡了欸。」小宇又露出不耐煩的帥臉。
『我鄰兵要我等他啦。』我指著空空的床位。
「真~的~嗎?」小宇懷疑的皺眉。
『真的啦。』
「哼,好吧。」他苦笑轉身。
我嘆了口氣。
「真的不一起?」小宇轉身回馬槍。
『去洗你的啦!』我把他推走。
對不起。
我不想跟其他人一樣,莫名奇妙的看到彼此的懶趴,然後從此看到這個人,腦中就浮現那玩意兒的形狀。就像秦天他那巨大的爬滿青筋的巨屌,根本是心靈創傷的一種,害我根本無法跟秦天好好聊天。
洗澡時間快結束,小狼拿著臉盆在走廊上叫住我。
「曉飛!最新進度!剛剛排隊跑到博宇後面,聊一聊就一起洗了!」他嘴角笑到整個裂開,講得好像要訂婚了一樣。
『是喔?』
媽的這個沒貞操的。
「他人魚線直接連接到底欸」小狼比劃一條線從骨盆到胯下「超明顯的,我都受不了了。」
小狼這才一副害羞的模樣,現在害羞來不及了吧?
『喔,我知道啊。』我說。
「你也有跟他洗過?」
『沒有,只是看得出來。重點是結果怎麼樣,有發生什麼嗎?』我想起第一次跟小宇說話,就不小心擁抱的觸感。
「沒發生什麼欸,他幾乎都背對我,不過肩膀超寬的,不愧是救生員。」小狼一臉興奮,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等一下,我才想問你吧,你們常常聊天講話,我想想問你們到底有沒有啊?」
『怎麼可能!』我放下小狼的手。
「有沒有!」
『只是剛好聊得來而已…我就在他右後方啊。』
「什麼聊得來,到底有沒有啊!」
有沒有,有沒有。
不要再問了,有沒有,氣死你氣死你偏不說。
有沒有,你真的很囉嗦,愛不是說說就能成功。
『我不知道啦。』
「好吧,不要騙我噢。」小狼沉浸回他的世界。
『掰~』我走向浴室,隨便排在一個人後面。
今天,隨機抽屌。
好奇怪,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卻有種被侵門踏戶的感覺。明明就是想跟小宇當朋友,卻又忍不住在意他跟誰洗澡?
小宇不是隨便的人,他的所作所為都令我感到放心。像孩子依賴著肩膀,像眼淚依賴著臉龐,就像天使一樣,給我依賴也給我力量。
我回到寢室,面對從來打靶都沒及格的筆記,黑胖胖把淫水卡拿給我說:「欸,軍械班說昨天歸零的時候,你那把槍怎麼打都脫靶,連士官長下去打都只中兩發,最後就直接換掉了。」
『真的假的!幹終於!』聽到這個消息,我幾乎要跪下來。
果然!3-3這把槍就是爛槍一隻啊!難怪我怎麼打就是脫靶。
班長居然還騙什麼都是歸零過的,沒有歸零要怎麼射嘛!
那把槍別說是歸零了,根本偏一。
不,是純一!連洗都不會洗!根本沒有歸零!(歸零不是那個意思吧?)
『這樣說來,我打得比士官長還准欸哈哈!』我想起我還有三發。
就這樣,明天的鑑定測驗即將開始。
之前的訓練,我的手榴彈投擲在24公尺的及格邊緣、打靶沒打超過四發、單兵戰鬥詩詞只熟到第四戰,一切都是即將吃屎的節奏。
班長,可以考麻花繩嗎?不然跳繩、刺繡也可以啊。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