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有人說，早上看到洗手台有兩支牙刷，那就是愛情幸福的模樣。

但是一大早看到走廊外面兩排臉盆放著上百支牙刷，我怎麼就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似乎是因為洗手台不夠，我們前一天晚上就要用臉盆打好水放到走廊上，隔天早上直接蹲在臉盆前刷牙洗臉。

 

「啊啊哈哈！有人的臉盆裡面有青蛙！」

「好噁喔…不會要用青蛙水刷牙吧？」

 

「誰偷我的臉盆？為什麼我的臉盆不見了！」99公斤的黑胖胖焦躁地尋找。

「啊…我拿錯了…」尿尿都會把褲子拉到膝蓋底下的84公斤威陽。

「你用我的牙刷？」

「啊…抱歉…」

一早就聽著無數噁爛的對話，開心得起來才有鬼。

我準備用手撈水洗臉的瞬間，看到虎口的ＯＫ繃，想起了昨天小宇的話。

 

「這個…不能碰水你知道嗎？」他的濃眉壓著清澈的雙眼，無毛孔的俊臉嚴肅地咬著腮幫子。居然這麼陰魂不散，人不在也要跑進我的腦海裡。

但我還是改成用單手洗臉，不知道為什麼。

 

吃完飯的天氣開始悶熱，我卻頂著莫名疼痛的喉嚨，進行一個被感染的動作。雖然是被帥萌帥萌的杰倫班長感染，但是依然不是很值得，早知道跟班長睡之前就要做好防範措施戴上口罩了，這不是開玩笑的啊。（整段想宣導什麼？）

 

下士駝背班長把班二（每班第二個人）集合，傳達今日我最美的服裝要穿什麼：

「等等0740，帶鋼盔、板凳、雨衣、Ｓ腰帶、乖乖水，然後偶數班到中山室取槍。」這等於把所有東西都帶在身上，根本就是要去環島的等級。

『要別名牌嗎？』有人問。

「我有說名牌嗎？全副武裝不別名牌你不知道嗎？」班長回嗆。

 

欸？兇屁喔？長的這麼醜還自以為是天菜跩個二五八？一個駝背下士而已在那邊。不知道拎北今天感冒，寫日記更沒有口德嗎？

 

下餐廳時，旁邊的第五班起身，統一口令戴上小帽，小宇也起身跟著走出餐桌。我總是藉口說我感冒不要靠近我，結果今天真的就感冒了。

小宇快經過我那桌時，我們四目相對，中間隔了兩三公尺，開啓奇怪的肢體語言交談。

 

我只是搖搖頭。

小宇也笑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知道他不用等我了。

 

他又看著我，單用右手拿著餐盤，另外左手戳著右手虎口。

我舉起手，讓他看到我傷口貼了ＯＫ繃。

他帥氣地比起大拇指經過我，我目送他手臂跟二頭肌的線條，跟著其他人走出餐廳，整個過程不到六秒。

 

給我ＯＫ繃的人果然是小宇。

看著他的背影，這心痛痛的感覺。

 

快醒來吧，想想小俊！小俊才是真愛吧？

Wake up 你是大藝術家，你真心創作的愛無價。
Wake up 別再做慈善家，你其實沒有那麼愛他。

 

換我跟著口令站起，走出餐廳，果然沒有小宇的身影。

經過我的再三拒絕，小宇真的沒等我了。

 

愛是繆思女神的吻，誰都應該被寵愛紋身，
go get it, go get it，那種美能讓維納斯誕生？

 

回到寢室，大家開始全副武裝，把所有家當都帶在身上，這是第一次帶雨衣。Ｓ腰帶已經剛剛好有點緊的腰，還要再塞一坨雨衣在後腰，簡直是挑戰雙龍入洞，大家努力幫別人把雨衣塞進腰內。在集合場上，大家知道要去靶場，右方熟悉打槍的秦天在人群中又是焦點。（等一下，熟悉什麼？）

 

「臥射要頂好肩膀，不然真的會淤青…上次整個黑色…」我依稀聽到幾個句子，小宥勝真的是小班長。我們浩浩蕩蕩唱著軍歌來到靶場。今天只是要跑打靶流程做做樣子，就像純抱睡那樣，沒有真的要射出來。

加上隔壁兵器連的人也在，場面相當壯觀，小板凳上所有人坐姿端莊，幾乎是空姐海選的會場。靶場是我這輩子待過最嚴肅的場合，連嬉皮笑臉的秦天吭都不吭一聲，頂多只能用嘴角講句話。

 

「注意！」年輕尼特羅營長拿著他的麥克風，唱出old school show。

『注意！』全部人立刻轉過頭，吼聲震天，回音在175公尺遠的小山谷中來回。

 

「你們要記住你們現在的位子，前後左右的人。」

我看了看右邊的大根，前面是不認識的黝黑男（哪個人不黝黑）、左邊沒有人、後面是18歲的陣頭男孩，年輕真好。

 

「臥射預備」、「六發裝子彈」

「左線預備」、「右線預備」、「全線預備」

「開始射擊！」

「停止射擊！」

 

就這樣不斷重複這幾句話，十次二十次，大家一排一排的上前拿槍假裝射擊，然後去旁邊清槍。抱睡就已經很乾了，還要假裝有射出來在那邊清，整個早上就是一場戲，你和我在這場戲，超乎想像Fantacy。

 

抱睡完的男孩們到後方很遠有屋簷的空地開始集體練起驗槍。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