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我看著威陽脫到腳上的迷彩褲跟屁股上的白色內褲，大概只有幼稚園才會這樣尿尿。他脫線的行徑讓我每次都想拿手上任何一個東西把他捅死，最好是刺槍。

『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的天兵。』我驕傲地說。

「嗯～嗯～」小宇瞪大眼意猶未盡地拍拍我的肩「看來，你們班很辛苦喔。」

『嗯～嗯～真的。』我學小宇瞪大眼睛說話。

我們走向前到了台鐵售票口，打開迷彩褲的拉鏈。

 

「其實，我很不喜歡被用級職壓著。」小宇看著牆壁嘆口氣。

『你是說用權威嗎？可是管理很多人就是沒辦法，我也不喜歡被壓著。』（原來撞號的意思嗎？）

 

「也是啦，只是我還是覺得用能力證明比較好。」小宇連抱怨起來都這麼溫和。

如果說女人掏心掏肺時間是下午茶，那麼男人的掏心掏肺時間就是掏屌的同時。

 

「欸！你尿這麼快噢？」隔壁嬉鬧的聲音。

『我強力水柱啊，大鵬展翅欸。』另外一個男孩。

「幹最好，洗澡都看過了好嗎！明明就還好而已。」

『那是因為我的笑傲飛鷹還沒認真展翅！』

「算了吧你。」

 

飛什麼鷹展什麼屁翅泰山阿達嗎？我聽了就知道，原來當兵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吹噓自己懶趴多厲害，因為一到洗澡時間就破功了。

 

「哼…」小宇無奈的笑，眼睛微微看向上面一秒鐘，沒有多餘的移動，是我看過最man的翻白眼。

離開台鐵售票口去洗手，我們即將結束這下課十分鐘的戀愛，也讓我知道如天使般的ＣＫ男孩也有不開心的時候。

『忍耐一下，反正囂張也只有在圍牆裡嘛！』我安慰著他。

「你這樣說也是有道理啦…」

 

「67號！」遠遠聽到杰倫班長在樓下大喊。

『有！』我立刻在樓上走廊舉手。

「叫你半天了！下來！」

 

我跟小宇點頭，跑下樓到萌萌班長身邊。

『小帽有戴嗎？你要去面聖惹。』班長的表情很複雜。

面聖？不是昨天就跟營長面聖過惹？我又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班長要賣萌？
脫下鋼盔、解開Ｓ腰帶別上名牌，我跟著班長翹課出征。一路經過好幾棟大樓，來到了一個更遠沒去過的建築物旁，室外有個大概七個板凳圍成一圈，上面大概坐著八九個小兵，雙手放在大腿上，個個都坐超挺簡直是空姐。

我也跟著坐超挺超直，怎樣gay要另外操課嗎？

 

「旅長好！」一個班長對一個熟男敬禮。

『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幹你媽的是旅長？
為什麼班長每次都不早說？我都還沒化妝啊！我還要去借睫毛膏跟唇蜜欸。
你為什麼不早說？你早說嘛！你為什麼不早說？

 

『旅長好！』小兵全部彈起來敬禮。

「好，坐，放輕鬆一點。」旅長溫和地坐下。

『謝謝旅長！』

不可能放鬆的，屁眼都可以夾斷金箍棒了。

 

旅長跟營長年紀差不多，但是臉上的肉多一些，難怪班長總是說黑胖胖這個是上校的身材。旅長腮幫子很厚，讓我想起人們普遍認為下巴方的人較有領導力的心理學。跟營長一樣，一個不怒而威的氣籠罩著，沒有多餘的動作。

 

「我的名片，傳下去吧！」旅長像是做業務的，發送他會發光的神之卡。

 

老爸你超煩的，拎北在廁所開心的尿尿約會，變成要來見什麼旅長。我們這種連tamama二等兵都還不如的小廢廢，把我們當馬桶裡的衛生紙就好了，旅長這種不知道是星星還是兩三顆梅花的人類根本就不用鳥我們。

 

「陳明霖？」

『有！』菜渣舉手。

居然一個一個點名。
「那你爸爸現在還好嗎？」旅長翹著腿，我第一次看到營區裡面有人翹腿。

『報告旅長，現在退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黃曉飛？」

『有！』我腋下超濕。

「爸爸是陳少將的朋友？」

『好像是。』

「所以你爸退休了？」

『是。』

 

老爸你看啦！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吼！關係太遠了超勉強！我不要在這裡當空姐！這裡好可怕！一直面聖還不是一樣照樣被幹有什麼意義。

旅長一個一個家世關心完之後，就跟我們促膝短談了一下，說當兵怎樣怎樣，男人怎樣怎樣，問我們有沒有什麼問題。

 

結束之後我跟著班長回程。杰倫班長就像宮中的侍女，帶我們這些沒什麼屁用的小菜鳥回部隊，他一定心想這些靠北靠母的憑什麼跟皇上講話。我只能說容不容的下是娘娘的氣度，能不能讓娘娘容的下，是嬪妾的本事。

 

「你見到旅長喔喔喔喔喔喔！」黑胖胖用氣音講話，幾乎要跪下來。

『那只是例行公事，他們列一張清單上面都是軍眷爸寶，根本是被觀察名單。』

「噢喔噢喔噢。」顯然沒有在聽。

 

小宇的背影，輕鬆地坐在前面，好像我不在他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有時候會想，要怎樣停止這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覺。
是不是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