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可能要在這裏先祝寶貝生日快樂了，我春假家人有事情。」小宇在餐桌，拿起飲料。

『噢，都可以啦，不是已經有蛋糕慶祝過了？』我笑著拿起飲料碰撞他的杯緣。

「你要說不要來說說看，另外兩大目標是什麼啊？」他說。

『前兩個大目標喔……』我低頭看著樓下的鋼琴，再看看窗外的洒進來的白光。『第一個，應該是萬卷書、萬里路吧！我想讓對世界的概念正確一點。』

「喔很偉大啊？還有呢？」

『我想散播快樂，只是目前還不知道要用什麼方式，也許寫小說，也許畫漫畫。』

「喔。真的嗎？」他卻微微低下頭。

好可愛，這也失望的太明顯了吧！

『第三個有你啦，但是不能說。』

「真的真的嗎？」他眼神發亮笑起來。

『那你呢？』

「我喔，我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小王國吧。也許是企業、地盤、或是人際關係。」小宇坦然地說。

『恩，這很正常，第二個呢？』

「我還是會想要有孩子吧，也許領養、也許代理孕母，我不知道。」他慢慢收回笑容，嚴肅地看著桌子「孩子都健康長大，飛黃騰達。」

果然，企業家的孩子兼好爸爸，這點實在不是我的想像。

 

我追求的是廣度與快樂的發散。

他追求的是劃出領土疆域，向下扎根綿延。

也許，這就是我們互補的地方。

 

「你認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他一手撐著頭若有所思。

『這問題不對吧？應該是「想不想要」永遠在一起才對吧？』我苦笑著。

「不，我不是要你用感性，而是用理性去預測。」小宇突然變得很嚴肅，大概是發現了我們之間的願望差異。

我想起我交往過的、曖昧過的對象，最長也沒有超過一年半。

依照所知道的，我也不覺得有任何愛情可以天長地久，那不過是交配的前置產物。

 

『我覺得，永遠幸福地在一起，不太可能。』我說實話。

「是啊。」小宇點點頭。「所以我們該怎麼辦呢？」

『把握當下吧。』

「Agree。」

吃完人吃的早餐，搭火車到了桃園站。

「今天初二，我可能要準備回老媽娘家，不能陪你了。」小宇說。

『我家今年沒有要回去，你娘家在哪裡啊？』

「其實一樣在我家附近，怎麼怎麼，你要來嗎？」他瞪大眼笑著。
『白癡喔。』

「等收假再好好跟孟哲道謝吧。」小宇。

『好噢。』我們擁抱，偷偷瞬間親了一下嘴。

這第三批的假，是孟哲跟我換的。雖然他暴牙，但是這個學弟是整個營區處事最圓滑，人最好的人吧？我想應該是因為他是保險業務員吧。（就是不能真誠的覺得人家是好人？）

 

這一趟春假，我們平常在營區都可以見面，果然是陪家人比較多，只是我們偶爾在line上情侶病上身。

飛：宇宇比鼻，有急事！

博宇：怎麼了？

飛：拍照，我要看你在幹嘛。
博宇：我還以為怎麼了。

（博宇向您傳送了照片）

我點開小宇在他房間的自拍。

對著鏡頭微笑的他，比著大拇指。

噢幹，有夠帥帥可愛！完全就是網路紅人上千讚的照片。

可是他臉書卻總是只有二、三十個讚，照片總是讓自己看起來小小遠遠的，也許是站在花叢中，也許是全身入鏡，更多時候是分享一些文章、風景，而且都是英文感想。

 

博宇：www.youtube.com（一段網址。）

飛：怎麼了？

博宇：可以練這首歌

博宇：（兔子唱歌的貼圖）

飛：我等等聽喔。

我點開那首歌，是兩個男人對唱的歌曲。

啊啊啊！煩死了怎麼還不趕快收假啊？這樣我要怎麼寫當兵的日記啊？（早就已經跟當兵完全無關了）然後生日居然也就這樣平淡地過了。當兵之後對於節日早已痲痹，我想在營區裡過生日搞不好還能發些什麼蠢事啊。

春假結束一回到營區，換好衣服後。豆大雙眼的輔導長在隊伍前面，站得挺挺地說：「我知道大家都很乖，我這裡沒有收到什麼通知，表示大家都沒有發生軍紀案件。」

他清了清喉嚨：「我也相信，大家都很遵守規定，很自愛沒有酒駕之類的，我們單位人那麼少，大家也都很有向心力，相信不會有出什麼意外，所以…」
「有沒有人有軍紀案件？」

我跟小宇互相對看一眼。

喂，繞了半天還是要問，可以不要那麼多廢話嗎？

 

「沒有吼，不要騙我噢，我會驚驚。」輔導長說完，換一個胖子站在隊伍前面。連長很明顯又肥了一圈，明明是上尉，卻已經是上校的身材。

稍息，立正，我們齊聲喊出：『連長好！』

「稍息。」連長嚴肅地看看我們：「春假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地獄的開始，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系啊拉。」翹唇班長搖頭。
「十五天之後，參謀總長就要來我們營區了。你們在哨所高勤官應該有看到參謀總長叫什麼吧？」連長看著我們。

沒有人回答。
「孫明啦，慘啦連這個都沒背。」金項鍊班長在隊伍內回答。

「沒錯，僅次於國防部長的長官，總之你們到時候就會知道，什麼是三顆星了。」連長抖動下巴。

三顆星，泡泡是校官梅花的話……星星就是將軍吧？三顆星就是上將吧？
『上將幹嘛來這種營區啊？』我問翔矢學長。

「你問我我問誰？」學長老實地回答。
而且，又一個姓孫的？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