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我發現這裡除了沙拉、烤物、水果、漢堡三明治。其他全部都是甜食！

所有奇形怪狀、果了糖蜜、散發粉紅光澤、被餅乾裝飾整齊得要死，像是一棟棟糖果屋的甜食軍團！

我回到位子上，看到小宇興奮地拿了幾個蛋糕跟奶酪回到位子上。

 

「那些學長一直訂飲料，真的不能怪他們。」小宇。

『怎麼說。』

「嗯！因為甜食實在太誘人了。」他嘴裡吃著蛋糕。

『澱粉跟糖而已。』

「什麼啊！」

『出來也只是大便而已。』我冷冷地說。

「Come on！不一樣！你吃這個！」小宇叉起一個上面有草莓的蓬鬆蛋糕，餵我。我看了看周遭，咬了一口，自己拿著叉子。

「就算是大便，也是健康營養的大便！」他眼神之中充滿火光。

哪有這種大便啦。

說到大便……

我熊熊想起，一件我始終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埋藏在我記憶最深處，我總是當做沒有發生過。

新訓時，我跟小宇在廁所，他笑著跟我對眼，然後走進了我剛走出的隔間。當時的屎因為水力太弱，沖幾次都沖不掉。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對眼是什麼時候嗎？』我不好意思地喝了一口優酪乳。

「嗯？」小宇皺著眉頭。「你還我帽子？」

『不是，更早。』

「你是說……在廁所？」

『對。』我低下頭。

「嗯？怎麼了嗎？」他若無其事地拿起小湯匙，把黑白相間裡面有奶酪什麼的可愛玻璃容器放在面前。「我記得那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很有禮貌。」

『我也覺得你很有教養……』我咬著牙。『但是…你是不是，看到了令人不舒服的東西？』

「什麼東西？」他皺眉。

你也打從心底把這件事從記憶中刪除了嗎？

『就，你不是走進了我上過的廁所裡？』
「好像是吧？」

『然後？』

「就上廁所啊，尬麻？」

『你沒看到什麼？』

「怎麼怎麼？應該要有什麼嗎？」

老天爺，難道是手術之後失憶了嗎？

『你沒看到任何，漂浮在上面的東西嗎？』

「沒有欸，就一般的馬桶啊。」

 

我想起當時的場景，我在出去前沖了最後一次水。我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沖出隔間，就跟小宇擦身而過。難道最後一次，便便就被沖掉了？

 

『沒有？』

「沒有啊。你在想什麼啊？」

『幹。』我整個人趴在桌上。

「吼，寶寶罵人！」

『不是…』

為了這件事，我幾乎想死啊。

當時我還拿起了美工刀，覺得世界充滿了絕望。

 

『比鼻沒有看到便便？』我再度確認。

「什麼便便啦！吃美食一直便便。」小宇假裝生氣。「我只有聞到過有人偷抽煙，沒看過便便。」

 

『好吧。我以為我當時沖不掉。』我坦白了說。

「真的假的，難道你一直以為我有看到便便？」那端正的五官，驚訝地笑著。

『嗯。』

「超在意欸，就算有又有什麼關係啊？看來我的寶貝有潔癖喔？」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你一直以為雞雞勃起之後只有7公分，結果後來換了尺量，發現原本的尺的單位是英寸啊啊啊！要乘以2.5啊啊！！！

就這樣，我解開了人生最重要的謎底。（汙穢的謎底）

「對了。要打卡嗎？」他看著我。
『對吼。』我拿出手機，拍著蛋糕的照片，發現我們還沒有加彼此的臉書。
『啊？』

「你終於發現了喔。」小宇露出冷酷的笑容。

『你幹嘛不跟我講？難道你也一直等我加你？』

「嗯——嗯。」寓意深遠地瞪眼點頭。

『你才超在意吧！』我找到小宇的臉書，按下交友邀請。

「OK。」他也按著手機，通過邀請。

居然交往好幾個月才加臉書。

我幫他拍了一照片，小宇只是背靠椅子豎起大拇指拿著叉子。這絕對不是Gay，超不會擺POSE啊！

『你要離桌子近一點。』我指揮著？

「什麼什麼？這樣嗎？」他帥帥的傻樣。

我上傳之後，看著他的照片。發現他的相簿出現了許多像是旅遊雜誌的照片。有雪、有天空、有海、有山、有小木屋、大瀑布，還有好多好多盤子裡的美食，都不像台灣，很多張都是跟一個頭髮往後梳的女孩。

『這是你拍的？』

「恩啊。」

『這是前女友嗎？』我指著一個最長出現的女孩。

「嗯。」小宇咀嚼鼓起的臉頰停住，一副怕我生氣的樣子。

『滿可愛的啊。我放心多了。』我滑著他去世界各地的炫富照，就是那種求學時期寒暑假整天跟家人（員工）旅遊的死有錢人啊。

「什麼什麼？」

『很多人分手後會把對方照片鎖起來，當作從來沒發生過。』

「喔！是不會啦，都還是朋友啊。」他燦爛地笑，繼續咀嚼。

可惡，怎麼會沒有缺點。是我還在失明狀態嗎？

我倆終於拍照打了卡，認識七個月，第一次拍照打卡。

『我有點想尿尿，這裡廁所在？』我左右看看。

「後面，我帶你去好了。」他起身。我們走到又一個充滿大理石冰冷花紋的奢華廁所，裡面間數居然不多。
小宇一個勁把我拉向隔間，關上門從後面抱住我。

『你幹嘛……我要尿尿欸。』我說。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