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嘶……不要搖。」小宇按著頭。

『怎麼了？頭痛嗎？』我緊張地輕摸他的頭頂，一邊解開小宇的領帶。

「手術之後，有時候會這樣，要注意腦壓吧。」

『嘖。』我瞪了色凱一眼。

「乾！！很兇內，我哪知道不能搖吼。」色凱兩手緊握在一起，也跟著緊張。

小宇緩慢地從內務櫃中拿出軍綠內衣，脫掉白色內衣。看得出來瘦了一點，卻還是應有盡有。我反而覺得現在更精瘦的樣子，更喜歡了。

「所以你們要睡一起嗎？」色凱轉頭問我。

『可以這樣嗎？』我問。

「上次司亮不是都差點要睡下來被你擋住？一定可以吼。」

「喔？不愧是好兄弟欸，So nice。」小宇停下換衣服的動作，搭上色凱的肩膀。

「No problem！」色凱坐在小宇的床上「自從我女友跟我學弟搞在一起之後，我就知道阻擋別人相愛的人，一定會下地獄。」

「什麼什麼？你女友怎麼了？」小宇又停下。

就這樣，小宇更新了色凱被劈腿的故事。還有我阻擋癩蛤蟆挪動床位的事情。然後，我們開始把床位調換。

 

我幫忙抱著小宇的床墊，走到隔壁隔間我的床邊，放下。

從下單位之前、下單位之後，我們有好多次換床位的機會，但是我都沒有把握。

 

『對不起，都是我太難搞了，才拖到現在才睡一起。』我把棉被放到床上。

「拜託，沒差啦！而且其實我們其實有睡過啊。」他回答。

我想起那次在飯店的「睡過」。

「你是不是想錯了，我是說支援的時候。」

『喔喔，那時候又還沒有在一起，哪算啦！』我不好意思地回應。

「你臉紅了，你剛剛想到什麼？」小宇穿好一身迷彩服跟軍靴叉著腰看著我，從貴族瞬間成為戰士。

『沒有啦。』

「這個是？」小宇看著臂章，一兵的兩個勾勾，第二個勾勾比較平面一點，是我用奇異筆畫的。

「跟我的一樣啊。」我笑笑比了比我的手臂。「目前還沒有被發現。」

「不愧是我的寶貝。」小宇看著那個階級章。

「嘖嘖嘖！寶貝咧，你們夠了喔！走了去吃Pizza。」憂鬱弘推著小宇，轉頭跟我說。「你的男人借我們一下？」

『OK。那我來負責搬家吧。』我指著小宇的內務櫃。床位換，櫃子也要換。

「OK！OK！那麻煩你喔？等等見……」小宇被推走。

留下我跟色凱在寢室。

「你們真的看不出來欸。這樣嘉晴學姊會崩潰吧。」色凱說。

『什麼意思。』我搬著鞋板。跟丁小雨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學姊心中有個排行榜啊，我們那時候閒聊的。她說你跟博宇都並列第一，她不知道要選哪個。」

這是什麼花癡的榜？

『難怪啊……學姊對我們的事不聞不問，原來是不想知道。』我想起了丁小雨看我的眼神，原來不是恐同而是失望。

「我也該準備放假，去療傷了。」色凱起身。

 

憂鬱弘，當兵前一個月分手。

我，下部隊時跟小俊分手。

小宇，跨年前假裝跟我分手。

色凱，退伍前一百天分手。

在這密閉毫無未來的圍牆內，無一人倖免。

 

這天晚上，厚唇班長說我們可以唱歌。整個營區迴盪著各種台語、國語歌。

而我偷偷訂的八寸蛋糕也透過送附近獨居老人的便當的空檔拿進了營區。

 

「你們要在中山室？」憂鬱弘試圖阻止我「他們都在中山室唱歌，你蛋糕有想給腳臭他們吃嗎？要給就全部都要給欸。」

『就算了，大家一起吃吧？』我說。

「你想的太美了，他們根本不在乎這是什麼蛋糕，你沒發現他們今天吃博宇的Pizza也沒跟博宇打招呼嗎？」憂鬱弘皺著眉頭，一副看著白癡的樣子。

『是這樣嗎？』我看了看威育。

威育嘟嘴搖搖頭。

經過討論，我們這個趴決定踩邀請制，就在新落成好的新軍官客房。那裡原本是儲藏室，現在變成了一個無人使用的空房間，只有一張床、一組內務櫃跟桌椅。

我們義務役一個一個傳話說客房要開趴。最後全部義務役，除了癩蛤蟆學弟，都到了這個房間，為了讓毛玻璃無法看到裡面，我們沒有開燈。

我推著博宇走進房間。

 

「好來來！我們來慶祝博宇歸隊！」威育擺出籃球隊長的架勢，點燃一個問號蠟燭。

「我就知道！你們每個都莫名其妙消失。幹嘛浪費錢啊？」小宇說，整個房間黑的像摸摸茶一樣。

「不是我，是飛哥訂的。」威育。

小宇搖搖頭笑著說：「你來你來，你跟色凱再十天就生日，後天開始大家要放春假，應該要慶祝你們生日吧？」

『NoNoNo，沒有人買自己的生日蛋糕的。』色凱搖搖頭。『我生日你們要再買一次蛋糕才對，噢呵呵呵？』

「不行！現在就一起慶祝！Happy Birthday to you~」小宇很堅持。我跟色凱被他押著唱生日快樂歌。

 

小兵，坐在地上擠在黑黑的小房間裡，把房間都弄熱了。

「幹為什麼會這麼熱。」威育脫掉外套。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