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小宇瞪大雙眼對著秦天罵了英文髒話，然後一把把我拉出包廂，我一連踩了好幾隻腳連連抱歉。

上次在行李間，小宇罵完這個字後，就把玻璃揍爆。

原來小宇罵的不是我嗎？

 

「你幹嘛跟他們喝？」小宇目光如炬。

『我……有原因…』我看著小宇悲憤的雙眼。

秦天說要把我調去他身邊，可是我不想被調走啊。

我想跟你在同一個單位裡，比鼻跟寶包要在同一個單位裡。

 

「哼。」小宇，好像看懂了一點點。

「怎麼，我跟他喝幾杯也不行是不是？」秦天起身瞪著小宇，旁邊的人似乎要攔。

「欸欸欸怎麼了？」威育跟子龍明翰都走過來，堵在包廂門口。

「我們還以為你在舞池裡，一直找你欸。」色凱。
「欸，不要鬧啦…我們的身份…走了走了。」威育跟小宇講悄悄話，把放在桌上的酒杯還給小宇。

『對啊我沒事啦。』我頭暈暈的，但是還可以正常交談。

 

「碰。」小宇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放。

裡頭的酒從酒杯中噴出，反作用力讓酒撒得桌上都是，一陣女人的尖叫，幾個女人把腿縮在沙發上。

「喂喂喂！幹什麼？」

 

「好！不然這樣，一人喝一杯，一笑泯恩仇！」一個戴著項鍊的台客，倒著酒，明顯也是職業軍人，大家都怕事。

 

「我們很有誠意的拉！」

那台客，把龍舌蘭一杯一杯倒進兩個大杯子裡。

 

「乾杯！」女人。

秦天揚起一邊嘴角，小宇面無表情，秦天率先對嘴喝了起來。

小宇也拿起那超大杯玻璃杯裝的龍舌蘭。

 

咕嚕

咕嚕

咕嚕

我看著兩人喉結滾動。

看的我都快要吐了。

龍舌蘭當白開水在喝。

小宇把酒杯底給身旁的人一看，乾淨。

 

碰的一聲放下。

秦天也放下酒杯。

 

小宇拉著我轉身就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威育跟他們點點頭，出乎意料地和事佬。

 

我們坐到了另一個包廂。那是靠子龍跟威育的美色獲得的，那裡的女人也很飢渴，好幾個人都不是台灣女孩，但是卻很愛混血跟籃球隊長。

「真的嚇死我了，我只是快退伍，還沒真的退伍啊！真的是老兵八字輕誒！」明翰學長一直搖頭，嚇出一身冷汗「你們剛剛再吵什麼嗎？」

『我先去廁所吐….』我起身，小宇跟著我。我們在廁所前排隊。
「你可以說了，你為什麼要過去？」小宇。
『他說……我不跟他喝，他可以把我調走。』

「哼。」小宇用非常鄙視的眼神，看了旁邊一眼「你怕什麼？他敢？那我們就一起驗退。我有認識的醫生。」

『什麼……你可以驗退幹嘛不早退？』
但是我現在，整個肚子都反胃，我只想吐。

「你說呢？」小宇的眼神，覺得我問了蠢問題。

『對不起。』我親了小宇一下，小宇也回吻我，軟軟嫩嫩，都是酒味。

就算在異性戀的夜店，也沒在怕。

 

門開了，我鎖上門在馬桶前，腹部用盡全力，喉嚨緊縮，嘔出那些酒。吐出的那些肉羹湯、酸辣湯的畫面，讓我看了更是作嘔，我把肚子裡的東西吐個精光。

 

『白癡。幹。』我在廁所大罵。

『臭女人！』我想起那個想吃我豆腐的Angel。『操。』

想到那做作的女人，就令我噁心。

「飛，你還好嗎？」小宇的聲音，從廁所隔間外傳來「我本來以為，要擁有東西太容易，我反而可以與世無爭，無欲無求。」
『幹嘛在這裡…』我說。

「沒想到，我還是有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東西。」

『你在那邊……講那什麼話……』我馬桶按下沖水。

出來洗臉，看到小宇扶著洗手台，搖搖欲墜。不認輸地喝了那一大杯龍舌蘭，感覺有八杯的量。

 

『去吐掉！快點。』換我扶著小宇。

「不用……」小宇整個人發燙。

換成我整個人都醒了，扶著小宇回到位子上。跟那些外國女人意興闌珊地應酬著。小宇則是靠在我身上，一動也不動的大聲呼吸著。我第一次這麼想保護一個人，這麼可愛、卻這麼逞強的人。

 

「Is he ok？」一個洋妞。

『Yes。』

曲終人散，我架著小宇走出夜店，面對新鮮沁涼的空氣，大家穿起外套。有的人點起菸，有個人倒來倒去，一群一群地男女在外頭聊天。

 

「喔～～再見~~」癩蛤蟆淫蕩地扒著一個高挑的時尚女人。

「親一個！親一個！」

那女人，還真的尷尬地跟色凱一吻。癩蛤蟆也可以吃到天鵝肉！

這一幕，是多麼的振奮人心，我簡直不敢相信。

 

而且連色凱也用英文在跟外國女孩有說有笑地聊著。反而是威育跟子龍，死守紳士風度，跟女人維持一個距離。

大家依依不捨的持續在夜店門口附近打鬧，有的在拍照，有的在摟抱。

 

「媽的…早知道……就…fuck。」小宇喘著氣，低著頭。

我知道他正在經歷什麼，那是一種天旋地轉有如坐雲霄飛車的感覺。我把水給小宇，他拿著水就去遠方的水溝吐，卻叫我不准跟。

愛逞強的笨蛋。

 

「你…那隻呢？」秦天扶著那個空靈的賤婦，搖搖晃晃地出現，那個Angel看到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他還好，沒倒。』我冷冷地說。

「對不起，我就是想看一看，你們是不是真的……」

『真的。』我堅定地看著秦天。『那你也是真的會把人隨便調來調去嗎？』

「怎麼可能，哈哈。」秦天乾笑兩聲。

 

『哈哈…真的吼。』

「那我先走了。」秦天把手掌打直，對我個敬禮，落寞地離去。

 

小宇回來位子上，幾乎快跌倒。

「欸，你們兩個住桃園的，怎麼回去？」明翰無力地坐在一旁。

『等捷運吧？我不知道。』

人們陸續招計程車離去，他們說要找地方吃東西。

 

「飛…呼…計程車……」小宇發燙的臉，靠在我身上，都是酒味。

『好。』

「他這樣可以嗎？」

 

「放心啦，曉飛一定會好好照顧博宇的。」威育露出一股邪惡的笑容「對不對？」

『少囉唆，你們路上小心啊。』我舉起手招了輛計程車，架著小宇上車。

「好得。」

我上了車，關上門。
『你吼，要去哪裡？』我戳戳他的臉。還是沒有回應我，帥氣可愛的臉蛋仰躺在後座，發熱神智不清的小宇喘氣著。

『算了，帶你等車回家好了。』我搖搖頭轉向前方『司機大哥，台北車站。』
辛苦你了，在未來的日子裡，我也要陪著你。
越久越好。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

G兵日記第二季已完結，感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