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秋天的第一片落葉，早就不知道掃了幾袋。留守的晚餐也格外淒涼，除了人少以外，當志願役花錢訂外食，買了火鍋跟雞排到中山室吃，我們卻在吃噴。

連洗碗都只剩下四個小兵。

 

「你們人也太少，我來幫忙好了。」翹唇班長加入陣營。

『喔喔！很熱情內！』色凱。

「這個是洗碗精嗎？」班長指著洗碗精的罐子。

『嗯。』我回應。

等一下。

你是他媽的多久沒洗碗了？下士班長果然也是菜鳥嗎？

翹唇班長一邊嘟著嘴，一邊翹著屁股洗碗，簡直就像一隻柯基。

正當我欣賞班長幫忙洗碗的萌樣時。

「吭啷啷啷！」班長把洗水槽上洗碗精的碗打翻，噴到乾淨的鍋子裡。

『喂！』

「吼，我又不是故意的！」翹唇班長。

『你去負責沖就好了。』

不會洗就不要來啊！到底誰才是班長啊……
留守的晚上，我無聊到打給幾個朋友，最後發現小狼的電話，覺得也是緣分就撥了過去，同樣是當兵的gay，生活多少有點共鳴吧？

「喂？」小狼的聲音。

『喂，我是曉飛啦！』

「喔喔喔喔！你在我們隔壁的基隆補庫喔？」

『對啊，沒想到我們吃東西的就是你們煮的欸，你認真點煮好嗎？』我覺得逗趣。

「我很認真了厚，而且班長對我其實沒有很好。」

『你是不是在那邊都當軍妓啊？給大家上這樣？』我想起他瘦小的身子。

「哪有那麼誇張，只有班長而已！」

『到底怎麼發生的？』

 

「就有一次，班長問我要不要去洗澡，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就跟著去浴室……」

『他是gay嗎？帥嗎？』

「不是，有女朋友了，還好就台台的那樣。」

『然後？』

「他就抱著我……說我很可愛，他很久沒放假了受不了…….我越掙扎他抓越緊。」

『然後？』

「他口水抹一抹，就……」

『就怎樣？』

「插進來了啊。」

 

雖然很瞎，我居然還是不爭氣地微硬，抬頭確認一下附近有沒有人在偷聽。

『你自己也願意吧？那他後來有對你比較好嗎？』

「沒辦法啊……也沒有欸，就單純只是洩欲，他還是對我很壞。」

『就一次嗎？』

「後來他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蘆薈液，變成只要一太久沒放假……就會找我。」

『你還好吧？……有安全嗎？』
「他每次都內射啊，偏偏又很多，唉。」小狼的態度，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那你要打1985嗎？』

「怎麼敢啦，算了啦也習慣了。」

『嘖嘖，你自己注意吧。』

「好噢～再聯絡欸。」電話掛上。

他媽的，我到底聽了什麼，軍妓回憶錄？聽朋友訴苦可以聽到硬，我是不是也有問題？但是想到小狼還要被內射九個月，我就不禁打了個冷顫。

 

每個人，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看著吸菸區的轉角，想起小宇那最後令人心痛的眼神，但是應該比小狼好多了吧？還是其實他根本就很爽？

 

走回寢室，翔矢學長戴著鋼盔回到寢室，似乎是下哨。

「小鮮肉來囉～～」學長拿著一疊白色小名片，。

『什麼意思？』我看著學長在我的內務櫃旁邊，把放姓名卡片的地方，放進一張卡片。

「字面上的意思啊，傻傻。」翔矢學長走到另一個櫃子，又插入一張卡片。

學長不斷把名字卡片放上內務櫃，一路放了六張。我的內心澎湃，簡直就像在黑暗的囚牢之中，找到一台灌滿Ｇ片64G的iPad。

 

『有學弟要來了？』

「是啊。」學長轉過身，繼續在床上貼卡片，我看了我旁邊的床位，貼上「王威育，二兵，補給兵。」噢幹，這不是開玩笑的，這簡直就是抽獎！

色凱也趴在床緣，看著睡他隔壁的名條：「彭樹希，軍墓勤務兵內，不知道長怎樣？」

 

不能再忍，真的忍不住了！我摸著口袋的古箏跳下床，衝到廁所打開手機，著了魔地立刻在臉書的搜尋欄裡輸入名字。

 

不斷按著幾個人的檔案，我的心臟都碰碰地跳。年紀20多歲的機率比較高……

果然，找到一個年輕版的林佑威男孩，大頭照是穿著藍色球衣的上半身。

封面照片是籃球隊的合照，每個人叉著腰穿著黑色球衣，上面都寫著Taiwan Tech，他則是站在中間。

 

我立刻看了職業欄：

在國軍online擔任大頭兵。

之前任職：在台科男子籃球校隊 擔任 任勞任怨隊長。

 

What

The

Fuck？

不，絕對沒有這麼好的事，一定只是帥哥或風雲人物比較容易被搜尋到而已。

我往下滑了幾則動態，是一個多月前他被剃光頭的影片，各種男人們的叫囂。

 

Fine。

我旁邊要睡一個籃球隊長了。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