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小羅對我笑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

就這麼巧，我才剛拿到院長室的鑰匙，裡面肯定有跟鳥嘴人有關的東西。趁小羅離開片刻後，我將手上的點滴針拔起，從病床上起身，穿上外套後，小碎步地離開了病房。

回想起剛剛小羅穿的內褲，在他拉下褲子的時候有看到褲頭，因為之前在內褲品牌工作的關係，很習慣會去注意人家的褲頭，然後自己猜想是哪一個品牌。

小羅穿的內褲正是我之前工作的品牌，心中不禁對這小小的巧合感到開心，不過同時也因自己對這種小事雀躍而感到些許可悲。

但就算小羅有來專櫃跟我買過內褲，我應該不會不記得吧？

走廊空蕩蕩的，除了遠方護理長說話的聲音以及些微的腳步聲，其他都是安靜的。腳步聲此起彼落，顯得我的腳步聲不那麼唐突。

穿過長廊、樓梯，如果遇到人，就面無表情，直率地經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遇到黑暗無人走廊就用奔跑的，此時，口袋裡的電話聲響起，我很迅速地接起來。

「喂？你跑去哪啦？」

「神父？」

「我才剛去買宵夜給你吃，怎麼人就不見了？」聽起來神父人在我的病房。

「神父你怎麼會有我電話？」

「幹，你的電話我當年就背起來啦！」

跟神父說話的同時，我的眼角餘光，瞥見在室外樹下的長椅上，有兩個年輕男子，一個正跪著在幫另一個人口交。

被口交的男子，臉型偏圓，有著一個很可愛的笑容，閉著雙眼，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忽然有點羨慕那兩個人，就這樣大辣辣的，在公開場合口交，也不怕被看到。

我繼續跟神父說話。「還記得我的電話噢，好感人。」

「你跑去哪啦？快回來，我幫你買了宵夜。」

「我正在往院長室的路上。」

「……那麼快！」

「那個病患叫什麼名字？」

「叫……姜皓文。」

聽說過院長是一個崇拜鳥嘴人的醫師，院長室裡面一定有鳥嘴人相關的物品，事實上要取得類似的東西肯定很多，但是我要拿，就要到他們刮目相看的等級，所以我要去院長室找，找很厲害的東西，這也是我更進一步了解鳥嘴人文化的機會。

然後，也同時要幫神父找到病患姜皓文的資料。

「喔，好啦等我一下。」我立刻掛斷。

掛上電話，不禁又把手機反覆拿出來，確認已經掛斷才心安，多次按著手機螢幕確認已經掛好，這樣反覆檢查的舉動可以讓自己平穩下來，免得一直去想到底有沒有掛好。

這個時間，院長室一定沒人。我穿過住院樓與行政大樓間的通道，邊前進邊不自覺的數了

日光燈管的數量，無法控制的數著：「一──二──三──」，來到了院長室的門口，是第三十一根日光燈管。

院長室就在這棟口腔科的建築一樓，這棟建築跟病院大樓一樣，是殖民時就留下來的日式建築，同樣是木造混搭水泥，外觀上與一般灰泥粉刷不同，平瓦黑色的質地錯落白色的灰泥部分，帶有花俏的裝飾感，已經脫離純粹的日式建築刻板，灰泥只是在原本木造的骨架外疊砌，被稱為「木骨泥造」，整體給人感受極為承重，昏暗感也給了我些許的視覺壓力。

即便脫離了日本殖民已經超過一百五十年，整個國家還是充滿著日本的影子。

我也是一樣，常常被人說，我有「誰」的影子。

拿起鑰匙，對著院長室的門，比了一下大小，把最長的鑰匙插入，轉開了。

我立刻迅速的進去，然後把門反鎖，室內微微的光亮是從百葉窗照射進來的，走廊的燈光也透過門縫滲透進室內，我屏息住呼吸，眼睛用力的閉起來試圖快點適應這裡面的昏暗。

我又回頭將門鎖檢查一次，確定已經鎖好，又將鎖打開，看了一下門外，再鎖一次，這次真的確認已經鎖好。

其他四把鑰匙究竟是哪裡的？我已經沒空去想，此時電話又響起，是神父打來的，我立刻掛斷。我看著發亮的銀幕，通訊軟體上的文字寫道：

你要小心。

院長室很大，水泥色的牆有一股冷清感，一進門是會客用的兩張皮沙發，沙發後面是雜亂的辦公桌。

這裡，肯定有些什麼東西！肯定有很關鍵的物品！關於鳥嘴人！究竟鳥嘴人是什麼？在這裡一定有答案！

在辦公桌的後面有一個很高的櫃子，我用了另外一把小鑰匙打開後，看到一些書籍文件，以及一些牙齒模型，我打開了一座模型的上下顎，在上顎裡面有一些看起來詭異的突起物，就跟小羅的嘴巴內部很類似。

下方抽屜有一整疊的病患資料單，粗糙的紙感顯示這些資料都有一定的年限了。

「姜皓文…… 」

這些資料都是用號碼來分類，根本無法查詢，肯定都是有特殊原因所以沒有將資料輸入電腦檔案裡。

此時，外邊走廊傳來了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我蹲下，躲在辦公桌後面，希望腳步聲只是經過此處，但好死不死，腳步聲停在門口。

我睜大雙眼，手摀住自己的嘴，試圖將呼吸聲音都遮住，是院長來了嗎？門把被轉動，一名男子走了進來。

我心中想著：「神經病！反覆檢查門鎖有啥用！院長有鑰匙啊！」

「你等我一下。」男子對門外另外一個男子說。

燈亮了。

我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嚇到，刺眼的光讓我不能適應，只希望院長是拿個東西就離開，千萬不要到辦公桌的這一側，我蹲著發抖。

這個貌似院長的男子靠近，在旁邊的櫃子尋找某個東西。

被發現會怎樣呢？我不禁這樣想。額頭上的汗順著太陽穴滑落。

我蹲在桌子的後面，這個院長室有兩個隔間，第二個空間隔著一半的牆壁，只要越過這個牆壁，就可以躲在後面的第二空間了，如果還繼續蹲在這裡，很有可能這個「應該是院長」的男子走過來，我就會曝光。

於是我用一個極慢的速度，往後爬，手指按壓地板試圖減少自己發抖的摩擦聲。

「你在幹嘛？」嚴厲的聲音，嚇到了我。

我差點回頭要道歉，但我還是維持著趴著的姿勢，還沒有轉身的勇氣。

「我……我……」我聲音微小而顫抖，還在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時候，又聽到他的聲音在我背後傳來。

「不是說今天就要？」

我發抖的身體，繼續往前爬，原來，他是在講電話，並不是在跟我說話，一切都是我自己嚇到自己。

我成功地爬到了隔間，隔間遮住了我全身，使得我可以蹲起來。

在身旁的書櫃最下的隔層，放著一堆紙，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張老舊的藍曬圖，在一堆白色的文件中顯得特別引人注目，而且根據紙邊緣的破損程度，可以感覺到是一張有歷史的紙。

我環顧四周，沒有我可以利用的東西，就算等下我人被發現了，也毫無立場反駁，既然如此，那就繼續追查吧！任何引起我注意的東西，任何，只要引起我的好奇，都有可能是重要的物件，現在我已經是豁出去的狀態了。

於是我立刻抽出那張藍色的紙，輕輕的，那男子在不到兩公尺遠的地方，正在翻箱倒櫃，還走到了我剛剛藏身的桌子後面，好在我已經離開該處。

很明顯我拿到的是一張院長室的平面圖，因為我現在正處在院長室，所以，我立刻察覺到這是在描繪院長室沒錯。事情常常會這樣生，當你覺得某個東西不對勁的時候，他就會有些什麼不對的東西回應你，印象中，好像叫做墨菲定律。

果不其然，這張紙上面，很明顯的，院長室是被劃分成兩大空間，不過空間的形狀很不一樣，第一個空間「入口處」應該是一個完整的正方形，可是依據剛剛的經驗，入口處是一個長方形空間，比圖上小很多，我很敏感的感覺到這個空間被更動過，立刻拿出手機，悄悄地拍了張照片，便將圖放回原處。

過了些許時間，燈暗了，腳步聲越來越小，我再度聽到開門聲。

鬆了一口氣的我，緩緩地站起身，結果一回頭，院長站在門口瞪著我。

「你是誰？」

我嚇了一大跳，燈立刻被他打開，原來我中計了，院長早就發現我了。

院長身穿白袍，戴著眼鏡，些許的瀏海、不高的身高讓外表看起來很年輕。

「我……」

「你呼吸聲那麼大，我一進來就發現了。」

院長看了一下我嘴上的傷口，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或許，他把我當成了鳥嘴人，好，我可以利用這一點。

不然我現在沒有任何退路可以走。

「我……對不起……我聽說這家醫院可以做鳥嘴手術，我以為這裡是鳥嘴人展覽室呢！」

「每一家醫院都可以做啊。而且你怎麼進來的？」

「門沒鎖啊。我想說很刺激就跑來探險……」我似笑非笑的。

「我要開除我的秘書，居然沒鎖好門……不過，看你穿的，你是我們醫院的病患嗎？」

「對。」

「哎，除非先天上的缺陷，健保才有給付，否則就要自費，一般人可負擔不起。」

「你是院長吧？院長先生，您覺得口交有錯嗎？」

他露出了曖昧的眼神，眼睛瞇起來端視我。

「口交當然沒有錯，只是鳥嘴人被污名化了。」看著院長細長的眼睛，我猜不透。

「院長應該很喜歡被吹吧？」我故作興奮地問。

「喜不喜歡又怎樣呢？何必去管別人的事。」院長露出感慨的微笑，氣氛稍微緩和了下來。

「我是熱愛口交的人，可是現在無法自由地幫人吹，除非我自己也成為鳥嘴人，院長知道我該去哪裡詢問相關的事？」

「你可以等明天去問櫃台，而不是跑來我這院長室。還有，你們到底把醫療當什麼了？醫療可不是讓你用來享樂的。」院長露出嚴肅的表情。

「院長可以幫我看一下傷口嗎？」我對他散發求助的眼神。

院長安靜，我當他是默認，繼續說話。

我越來越靠近院長，院長比我矮一些，我低頭望著他。

我的手緩緩的摸著院長的身體，挑逗著他。

他似乎沒有抵抗。

或許他看到我嘴上的傷口，也將我視為是一名鳥嘴人。

而我的身材絕對是有吸引力的，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地方，就算聽人家說院長並非同性戀，但我相信好的身材還是對觀感有差的。

隨後我順勢跪了下來，嘴巴繼續張開慢慢地滑過他的身體，如果真如謠言所說，院長是個很喜歡被口交的人，那我這個動作的暗示應該會讓他很興奮。

我抬頭看著他，院長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我。

忽然院長用力的按住我的頭，將我的嘴頂住他的下體，我可以感受到瞬間他的重要部位從軟變硬的那一刻，這也是我最享受的一個時刻。

只能用這一招了，我也享受利用自己外在的優點來引誘別人，甚至能幫別人口交，否則，我很難全身而退，當然另一方面，我也止不住想幫人口交的慾望。

我將院長的褲子用力地扯到膝蓋，嘴巴湊上去，雙手扳住他的雙臀，用力地吸吮，他的那部位的尺寸雖然不算大，但微微上彎硬挺，還算是順口。

感受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規律的震一下、震一下、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