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怎麼插?」大家從床鋪上擠過來,像是看到飼料的鯉魚。
「就…大概這麼粗的鋼棒……」黑狗阿毅比著OK的手勢,粗度大概十元硬幣「然後就插進來,說要檢查肛門內壁…」
阿毅像是拿著棒子磨墨,緩慢插進去什麼東西,示範怎麼看肛門內部。
『哎額~~~~』大家一陣蜷縮。
「靠,完全任由醫生檢查欸,而且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阿毅不斷回想,雙手回搓自己手臂一副很冷的樣子。「後來醫生說沒看出什麼問題,根本是白看了。」
『啊哈哈哈哈哈!!!』所有人大笑。
「開通了啦!」
「幹,可以用了啦!」大家叫囂著。
「靠北,我不是gay好嗎?」阿毅又開始聲明。
『說到gay,我之前有認識一個gay。』一個高額頭,頭超大很像嗑藥的小兵。『那時候我們在聊疥蟲,聽說疥蟲會吃人的雞雞超可怕的。你知道那個gay怎麼說嗎?』
「怎麼說?」
『可以吃雞雞?這麼好喔?』高額頭演著那個gay。
「幹哈哈哈,好噁。」
嘖,那個gay真的很不檢點,居然羨慕疥蟲
這種事情!
根本…
根本不應該說出來啊!(喂)
只看到黑狗男孩在床邊,講完被醫生插的故事心有餘悸。
『所以,你剛剛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感覺?』我想起剛剛聽到的重點。
「呃……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流出來了。」黑狗男尷尬地看著我。
『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我前面那時候是軟的,結果就一個麻麻的感覺之後就有東西流出來…自己沒辦法控制欸。」
『精液嗎?』
「噓,對啦!小聲點。」黑狗男很不願意分享。
戳幾下就出來了?
什麼意思?恐同異男超會前列腺高潮了嗎?
伍長,睡隔壁的異男有幹射體質,請問單兵該如何處置?
『是儲精囊太滿嗎?』我想起那天看到他夢遺的畫面。
「誰知道,我單身三年了,只能打手槍啊。」他拿著手機,玩起遊戲。
『單身三年!?』我瞪大雙眼,像是看著絕種的生物。
「誰單身三年?」上鋪的八字眉又探出頭來。
「真假?你不會還是處男吧?」高額頭的小兵。
「嘿啦!」黑狗男很不耐煩地模樣。「我也不想啊!你不是嗎?」
「我喔…我上過五個!」
「幹你好強,我只有三個。」
「我…九個…」冠軍慢慢出爐。
「喔!你咧你咧?」有人不斷問每個人的性愛次數。
『14個。』大叔回答一聲,全場安靜。
「幹,你贏了!」
「喔喔喔喔喔喔!」
等一下,14個有什麼好冠軍的?仔細一想,好像從來沒聽過姐妹在聊有過幾個性對象。我想主要應該是因為,根本沒辦法數?(喂)
「太強了吧?居然14個。」
「就,如果口交也算的話。」大叔的眯眯眼傻笑著,嘴邊有著幾小時就可以長出的胡渣。
I don’t fucking care.
我想起那些總是分享約砲經驗的朋友,再看了看周遭還有沒說話的男人,我想真正的高手都深藏不漏吧?而遠方的小宇,只是笑著對我搖搖頭,好像是在說「這些人都瘋了。」欸,好難想像無欲無求的你,有性慾的時候是什麼樣。
中午的餐廳,四台電視依然播放著洪仲丘的新聞,洪姐帶著口罩,要司法還弟弟一個清白,只是沒想到連指揮部也很愛看媒體播報國軍的種種。
「嗯…你不覺得洪姐…還滿那個嗎?」色凱嚼著菜。
『哪個?』我看著電視裡,那個哀傷的女人。
「就,滿那個的啊……」
『哪個啊?』
「奶子滿大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貪官。
什麼意思?人家在六月雪冤情,你在那邊奶子滿大。
只有這種事一刻都沒有鬆懈嗎?異性戀都這樣看新聞的嗎?剛剛看的新聞,奶子滿小的,明天的天氣,奶子有C,最近的社會新聞,奶子也不錯?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把鐵盤挪開一格。
「噢呵呵呵~幹嘛這樣。」
最菜的新兵都負責洗餐盤,
「欸,以前都是你幫我洗盤子,現在好像沒有這個福利了。」小宇笑笑。
『現在是別人在洗啊,我們應該是去擦桌子吧。』我想著有什麼事情好做。
一個中分的長官,眉清目秀像是畫眼線的男兒,閃亮著鳳凰的眼尾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你,還有你,要不要幫忙伙房洗個鍋子?」長官銀鈴般的聲音,像是太監在點檯。手指指完我跟小宇,雙手交叉回胸前,小指不忘優雅地翹起,彷彿是在說這個這個這個不要,其他幫我包起來。
我看了一下長官胸前的標識。
士官長。
現在是?不是雄壯威武的女人,就是三從四德的男人嗎?
『好!』我跟小宇對看一眼,走進伙房看到一個人辛苦清理著廚房。
「喔喔,你們可以幫我刷一下鍋子嗎?」
『OK沒問題!』我們拿起刷子。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