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午休即將結束，我的心情越加五味雜陳。

因為小狼即將要演出少女時代的劇情，把巧克力送給小宇打氣。

 

「我去了喔？」小狼經過我的位子。

『加油加油！自然一點啊！不要太刻意！』我坐在位子上，用力拍一下小狼的屁股，把他拍向小宇的床位。

 

仔細想想，小宇從來不聊女色，只是不斷的關心跟觸碰。那溫暖的神情，神見神愛，佛見佛愛也不意外。

看著小狼呆呆小小的背影，走向遠方小宇的床位，拿著一條巧克力，彷彿要去行刺秦王的荊軻。連我都跟著緊張了起來，要是他真的跟小宇要好起來呢？要是行刺成功怎麼辦？

 

不行，我看不下去。

我起身到室外走到走廊上，深呼吸一口氣。
我這樣會太自私嗎？連個成人之美都沒有嗎？只會寫成人的劇情嗎？

不對，小狼加油啊！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少女人生重要的時刻。
我跟自己妥協，偷偷打開小宇的窗戶，透過一個縫往裡面偷看。

 

「就是我有多的，你要嗎？」小狼的側臉笨拙地在小宇面前，站直直雙手捧著巧克力，那神情簡直是在頒獎。

 

幹，太刻意了啊啊啊啊！不是說要自然一點嗎？要不是大家午休起來迷糊糊的，你這個態度一定會被圍觀的吧？但是我不得不說，這樣的勇氣實在可歌可泣，我國中以後，就沒看過這個灑狗血的獻殷勤了。我只顧著看他們，裝做不經意心卻飄過去，還竊喜他沒發現我躲在角落。

 

小宇立刻起身，拍了拍小狼的肩膀。

但是小宇比較高，他的臉被上鋪擋住，我低下頭還是看不到，也聽不到他說了什麼。只看到小宇的手收下了巧克力，又拍了拍小狼，然後打開內務櫃，小狼就往回走了。
忙著快樂，忙著感動，從彼此陌生到熟，或許我們從沒想過。
真愛到現在不敢期待。

 

我回到床前，看著小狼憨憨的臉，一副滿足的神情。
『怎麼樣？他說什麼？你現在什麼感覺？』我像記者一樣。

「沒啊，他就一直說他不吃甜的，但是我說我真的太多，他就收下了。」

 

『他有很開心嗎？』我問。

「就…我也不知道，應該吧？」小狼笨拙地笑著。

『真是，太好了？』我坐回床上。

「好噢好噢～」小狼開心的離去。

 

這感覺到底是什麼，我的世界變得奇妙更難以言喻，還以為是從天而降的夢境。我打開成功筆記本想記錄什麼，抽出胸前的原子筆，筆尖碰在紙上卻動彈不得。

只好翻了翻筆記本，看到月曆的地方有我午休前畫的愛心，上面畫著我跟小俊的一週年紀念日。

 

我不自覺地抿嘴而笑。
塵歸塵，土歸土吧。

 

一寸光陰一寸心，一朵曇花一朵雲，一個蘿蔔一個坑洞，一一捧在手掌心。
一顆塵埃一菩提，一個屌型一個菊，一一捧在手掌心。

 

我扣起下顎帶，收起識別證，戴上進營區就沒戴過的輕微度數眼鏡。把板凳穿過Ｓ腰帶，喀的一聲扣上。
還要求什麼呢？何必越愛越貪心呢？

 

『快點，剩下一分鐘，等等要打靶。』我催促還在著裝的黑胖胖。

「好啦好啦！你幹嘛偷看我！」

『我不等你了。』我倒抽一口氣，直接走出寢室。

混沌逐漸清晰，我從來沒有如此精實理性。

 

「今天是175公尺實彈射擊，哪個給我出錯，我會讓你們過得很痛苦！」果然到了精實的時刻，又換成了性感野蠻的初戀班長，我還記得幾年前他的厚嘴脣，吃著熱狗的模樣。（精實理性的部分？）

 

「記好你現在手上那一把槍，他要陪著你一路直到鑑測！你對他不好，他就對你不好！到時候抱著爛成績下單位，就別怪連上長官對你不好！」

班長繼續提倡著槍支擬人化，把我們帶往昨天去過的靶場。

 

看著營長威風凜凜地站在兩個連中間，拿著一個麥克風。說著絕對嚴禁嬉笑打鬧的話，現場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膛炸，就是槍枝在擊發時槍機,，彈膛，槍管等等結構的爆裂。」

「放心！會膛炸的槍只有千分之一的機率，沒這麼容易的！」初戀班長幫忙信心喊話。

 

放心個屁啊？千分之一還是很高吧！飛機失事的機率還是萬分之零點五好嗎？

 

身為一個純種的gay，當然不能說打就打說幹就幹，管他流血流汗啊。到這個時候我才開始後悔沒有去當替代役。要是槍就在臉旁邊膛炸的話，這樣自拍就不好看了啊！讚就會變少啊！（我說我殺人不眨眼，你問我眼睛乾不乾？）

「第一波，上靶位！」

「開始射擊。」

 

『碰！』

『碰碰！』

『碰！』

 

幹，這個聲響！超大聲啊啊啊！（翹小指）

每一發像是一萬顆氣球同時爆炸，空氣波震穿我的耳膜，連帶眼皮無法控制地眨著，這個爆炸聲平常遠遠聽起來像是煙火，靠近才知道是如此的暴力。

 

「碰！」隔壁連的槍手擊發時，槍口前端噴出的扇型高壓熱氣模糊了後面的樹陰。要不是親眼看到，絕對會以為這是3D遊戲做出的模糊特效。

 

阿啊阿啊阿啊啊！

老娘拎北好害怕啊！（嚇到變娘？）

為什麼人類好好的相處要用槍射來射去啊！用小隻的槍磨蹭之後射在臉上不是很幸福嗎？諾貝爾吃飽沒事發明什麼火藥？害老娘拎北的懶趴都縮進去了啊！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