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兵日記：【32】不習慣
軍人，就是有白飯有滷汁就能生存的生物。
用餐完畢，我們列隊下餐廳。
一個挺立的男孩在一樣的地方等著我，小狗般的雙眼與緊身的體態。
「怎麼了？飛哥最近好像不開心？」小宇微笑看著我。
『沒有，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我拿著餐盤，等待前方的兩兩並肩，準備兩兩走到洗手台。
「哪裡不舒服？」他濃濃的眉毛皺成一個八字，配著無辜的雙眼。
我很想說，我超不舒服的就是你的親密照啊！你的各種鮑魚照啊。（我跟女人道歉）
『不知道，可能快感冒了。』
「哎又，多喝水嘛，我每天都喝超多。」他笑著拍拍我的背。
我忘了這是第幾次，一見你就無法堅持。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那個，我同梯在等我，我先過去了喔。』我拿著餐盤跑去找大根，回頭看到小宇一個人愣在那，他依然對我笑著點點頭，但是他嘴角只揚起了一邊。
我頭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心痛比快樂更真實。
「你不跟你好朋友噢。」大根有氣無力地問。
『我是怕你可憐找不到人。』我說。
「還不都你每次跑掉。」
我抬頭挺胸，與大根踏著同樣的步伐，接過大根的盤子，分工合作換大根先上樓整內務。
好一陣子，我好不容易洗完餐盤回到寢室，看到史上最慘無人道的一幕。
大根在擦著自己的皮鞋，而我的內務櫃，跟早上一樣亂成一團。
『啊？你沒有幫我噢？』
「哪有那麼快，想說先整理完我的在幫你整理啊。」大根理直氣壯地說著。
大根的自私跟小宇的貼心，呈現一個反差。
『我幫你排隊欸，嘖嘖。』我開始自己整理著內務，看到大根自顧自的擦著自己的皮鞋。
「好啦，下次我會快一點。」大根說著，還有點羞恥心。
『嗯。』
在軍中，沒有誰是要負責當慈善家，大家都是互相幫助。可是總有人就是只顧自己，我只能說，祝福你尻槍尻一輩子，生個兒子沒馬眼。（微笑阿們）
這是個令人不習慣的午休。
不習慣自己整理內務，不習慣沒有人幫我把水壺裝滿，不習慣洗骯髒的餐盤，不習慣沒有你的微笑。
這個午休要提早起床來中山室取槍，還要帶著剛發的防毒面具一大袋，我們來到了打靶旁的廣場。
「今天，我們要上的是防毒面具，防毒面具其實很簡單…」ＥＱ很差的胖班長解說著，然後我們練習防毒面具的揹法、九秒戴面具的教學，大家不斷比賽誰戴的快，好像在比ＧＶ男優誰拔套拔的快。
「三、二、一，開始！」大家戴套面具戴的不亦樂乎。
然後，胖子班長們開始找起了新兵來ＰＫ，比賽誰戴套戴的快。
「誰只要贏過我，今天全連就上營站好不好！」一個班長說。
『好！！！』
黑胖胖推著我走出去。
『幹嘛啦！』
「走啦，多一個人多一個機會。」黑胖胖似乎很想去營站。
跟著一群人自告奮勇地站出來，整個場面分成兩邊。
秦天跟小宇站在我對面，小宇對我瞪大眼點點頭，秦天則是挑了一下眉毛，現場畫面像是奇怪的配對節目。
班長蹲在中間，一群人單膝蹲地，槍放在大腿上，右手在左邊的面具袋處，頭很低，每個人的姿勢彷彿像是要釋放拔刀斬。
「那我來當裁判。」ＥＱ低的胖子說。「三～二～一….」
「開門！」
面具出鞘！大家發了狂的戴起面具。
「幹嘛？我說開門欸，動什麼啊！」胖子指著我們，大家窸窸窣窣一片。
「這次來真的了。」
「三～二～一….」
「開苞！」
好幾個同梯又不小心拿出面具，各種被騙，看到小宇跟秦天也笑著把面具收回去。
「怎樣？你們想被開苞是不是？」胖子班長又開始。
什麼意思？敵軍催淚瓦斯炸過來，你還有心情在那邊開苞嗎？你不知道隨便開苞很麻煩嗎？土石流的心裡創傷你負責得了嗎？
「三～二～一～」
「開….」
「開…」
「開市！」
一堆人開始戴面具。
「我是說開市欸！不是開始！」班長很驕傲自己想出新台詞。
一群男人是要開什麼市，牛郎店嗎？就不能好好的喊一次認真的上課嗎？
「開始！」
一陣錯愕之下，大家開始面具套頭。
我覺得好累，為什麼班長這麼胖還這麼幼稚。
戴的差不多的時候，現場一陣喧嘩。我站起身戴上鋼盔，看到秦天已經戴好面具立正。小宇居然還在拉面具的鬆緊帶，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他。
「停！」
裁判過去壓了壓濾毒罐之後，宣布小兵們輸了，因為班長大概還是快了半秒。
「不能怪我噢。」那個囂張的胖子班長哈哈大笑。「但是為了獎勵你們，還是可以打電話。」
現場一陣哀鴻遍野，剛懇親假回來，誰要打電話啊。
大家解散去上廁所。
我走著走著，在廁所遇到秦天。
「欸，你不是要教我怎麼口爆嗎？」秦天全身散發一股野勁。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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