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這個早上一起床，依然要面對惱人的摺棉被、摺蚊帳。

但是只要我右手握拳，鼻子往拳眼一湊，就能聞到古銅色ＣＫ小宇散發的信息。這味道是生命精神的燃料，腦中的多巴胺提醒人生還有許多快樂的事。我實在不敢想像，如果昨晚洗澡沒有洗右手的話，那個味道到底會有多幸福。

 

「幹，衣服還沒丟，要集合了。」附近永遠有聲音在提醒你要集合。

 

『今天，我們要上歸零射擊！左手拖住槍身 、槍托抵緊肩窩 、手握槍握把 …』初戀班長開始背課文。

 

我發現國軍非常提倡槍支擬人化，不論是叫槍「學長」，或是說他是你的第二生命要「尊敬他」等等，只要有人跨槍、掉槍就會被班長幹到虛脫。

 

其實對於之後要實彈射擊這件事超害怕，畢竟一日Gay炮終身Gay炮，特別是我當兵前眼鏡不見，拿了國中度數不足的眼鏡。每次聽到遠方碰碰碰打槍的聲音，感覺就是在耳朵旁邊放鞭炮。到底誰發明槍這東西的？大家好好相處不好嗎？

 

「＠！＃＄＄＾！＃＄＄」天氣炎熱，班長開始講一些奇怪的話。

「最後，你的靶紙上會有一個三角形。」

 

完全不懂。

 

『欸欸，到底為什麼每次動一動槍，然後要指揮拿著靶紙的人畫出一個三角形？』我問身邊的鄰兵。

「不知道，反正指揮出一個三角形就對了。」

『原來是這樣啊。』

 

大家拿著槍，全副武裝排排站。

「射手起立！」『射手起立！』

「射手就位！」『射手就位！』

雖然迷彩褲超級寬鬆，但是紮上Ｓ腰帶之後，就像一件普通的洋裝有了束帶就有了生命，讓人不用再煩惱穿軍服看起來沒有腰。我想，展現腰身就是Ｓ腰帶的最主要功能。

 

「臥射預備！」『臥射預備！』

男孩們一起彈跳，趴在軟墊上大腿微微張開，努力撅起屁股展現自己的翹臀。

排隊指揮25公尺遠方的夥伴在靶紙上畫三角形。但是根本就亂指揮，只要隨便手揮一揮對面就會畫出三角形了，我用屁眼的貞操發誓這對之後的打靶一點幫助也沒有。（什麼自肥的誓言？）

 

「休息十分鐘，沒事背單戰報告詞，要上廁所的槍交鄰兵，兩兩上廁所！」我們的杰倫班長大吼。「敢亂走你們就要倒大霉囉！」

 

兩兩上廁所？這真是國軍最貼心的政策啊！要是國中就教男生要兩兩上廁所，今天就沒有葉永誌了啊！要是國小就教男生兩兩上廁所，大家就提早知道誰17/5，就可以提早選結婚對象了啊（喂）。

 

「稍息之後開始動作，稍息。」

開始了，小兵們在板凳上的下午茶時間，通常班長就是那個賤人。

 

「淫飲水記錄卡真的很白癡，誰喝得了這麼多水啊？一天五千、七千毫升？」後面的夜店男。

「借我抄一下。」黑胖胖拿起我的淫水卡抄體溫，抄起了36.2、36.5、35.9。

『你連體溫都要抄，嘖。』我說。

「又不會死，反正班長又不會認真看。」黑胖胖埋首。

『就是因為班長不會認真看才隨便寫就好了吧？』我抱怨黑胖胖沒有自己的人生。

國軍也很奇怪，沒有給我們體溫計，到底要我們怎麼量體溫？全體右手中指插入鄰兵肛門嗎？這樣真的要寫淫水記錄卡了喔。

突然，看到左前方的小宇轉過頭看著我。看完黑胖胖腫腫的臉，再看到小宇有棱角的咀嚼肌，總覺得是不同人種。他英挺的臉朝廁所方向打了個PASS。

 

「恩？」我皺一下眉。

小宇又看著我把臉歪向一邊。

什麼意思？約上廁所嗎？
我被邀請過唱歌、抱睡、逼逼嗨放（沒興趣），沒遇過約純上廁所的啊。但是我手還是自動收起水壺，把槍交給夜店男保管，站起身拍拍衣服。

 

「你要去哪？」黑胖胖抬頭看我。

『我要去尿尿。』

「我也要！」黑胖胖站起。

一股熟悉的香味。

「走吧！」小宇已經戴著鋼盔在我面前，笑著撇了一下帥氣的臉。
『我先幫一下他，他那班都走光了。』我指著第五班空曠的板凳。

「你這個第六班的叛徒。」黑胖胖不甘願地坐下。

『下次啦！』

結束這雙龍奪珠的畫面，我跟小宇肩並肩走直角，用同樣的步伐前往廁所。可是小宇跟黑胖胖一個是白龍一個是豆豆龍，真的不能比啊。（我跟豆豆龍道歉）

 

『你幹嘛不跟鄰兵上廁所，害我變成叛徒。』離開班長的視線，我偷偷說。

「沒有啦，原本想說不用上，後來想說還是上一下，以後上廁所沒人就要找飛哥了！」

『什麼啊，我是專門帶上廁所的嗎？』我苦笑。

 

到了二樓廁所，充滿了進進出出的人潮，整個廁所整個廁所像是硫磺溫泉一樣，空氣瀰漫著一股剛出爐的刺鼻尿騷味。我們走進去排隊，小便斗此時像是台鐵尖峰時間的一排售票口。

 

「胖胖！你褲子拉太低了吧！」前方有男孩的嬉笑聲。

『啊…不小心…的。』我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

 

這個沙啞緩慢的聲音！我往前一看，果然是我們班的天兵威陽。他的褲子整個拉到膝蓋以下，露出大型的超醜白色內褲。

「哈哈哈哈！」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