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我們本能掙扎往後彈，卻被秦天壓回那能感受臉頰熱度的距離。

『你不是都錄影答應我們不要再做壞事了嗎？』我說。

「哼哼，床上或是在軟墊上講的話，怎麼可能算數嘛。」他笑嘻嘻地眼睛，眯成兩條線。「那種看似強姦我的影片，對你們也沒有好處啊。不過可以意淫我，或是下次……」。
「啪。」小宇一手擋住他的臉，把秦天壞壞的臉從我們之間挪開：「不好意思，目前還沒有這個職缺。」
「小氣欸。」他手刀放在眉尾敬禮：「掰啦！下次見喔！」

「OK～」
他霸氣轉身，沒有極限的威武背影走向這個國度的權力中心。每次都以為是最後一面，這次我不會再被騙了，隨便你要來幾次吧。的確，那個影片怎麼看他都是受害者。
『下次來記得要洗乾淨啊。』我故意大吼。

秦天轉身倒退走，笑著比出長長的中指。
小宇嘆了口氣，笑著搖頭。

我們以為可以改變一個人，但是其實，這是多麼不切實際的做法。

不久，那四輛綠色廂型車開走。結果練習半天，也沒有讓我們跟長官合照，ＧＱ戰力強沒日沒夜地吼，都是在自爽。

 

這個晚上，學長們通通出去外散宿，散發儲存已久的精液。

「我回想今天的事情，還是不懂欸。」黑人學弟站在我們床前。「怎麼會做起來啊？」

『你問你自己啊。』

「我是看你們這樣我才跟著做好不好……我主要還是看A片好嗎？」

「是——嗎？」小宇雄厚的鼻音。

「我是有被那種東西親過啦，可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麼誇張的畫面。」

「什麼那種東西！」子怡學弟跳出來。「你這樣曉飛聽到作何感受？」

「哎喲，我不好意思說Gay咩。」

『同學。』我開始舉辦講座。「以後說到Gay，就用同學兩個字來代替。不然其實聽到「是不是」省略名詞都很明顯，例如那些『你什麼時候知道你是』之類的對話，幾乎是Gay專用了。」

「有道理內。」色凱在一旁頻頻點頭。
『我常常在捷運聽到什麼：我表哥也說他是、我學弟也是、你家人知道你是嗎？根本就是超明顯。只是你用「那種東西」就真的有點扯了。』

「好啦！對不起咩！」黑人學弟。「重點是今天都跟計劃的不一樣啊。」

『我不知道，你要問第一個開始暴走的人。』我看向斜上方床上的威育。

「好啊都怪啊！啊感覺來了就來了咩！呼！」他側身一手撐著床，練著側腰的肌肉，全身緊繃發亮。「我本來也只想看他的身材而已，誰知道他奶這麼大……摸起來……」

沙門唰地打開。

「誰奶這麼大？」癩蛤蟆戴著鋼盔下哨，直接加入話題。

「我們在說吉澤明步。」憂鬱弘接著說。
「噢幹她真的奶超大的。」癩蛤蟆吸了口口水。

這個晚上，沒有學長，沒有人搭蚊帳，大多人是玩著手機遊戲耍廢。

「寶貝要陪我聽音樂嗎？」洗好澡的小宇手中握著手機。

『好啊。』我闔起跟POA借的勵志書。

「嘿！」他躺上床靠著我的胸口，我順手抱著他。那立體的濃眉擋住了他的雙眼，他專注地按著Youtube界面。毛毛刺刺的頭髮抵著我的下巴，有著他衣服上香香的味道跟體溫。

『你是我認識最愛看ＭＶ的人欸。』

「哎又。聽過嗎？Glad you came。」小宇抬起頭拿起右邊的耳機，塞進我的耳朵裡。

『聽聽看。』我摸摸他的頭，像是懷裡有個帥氣的大男孩。『鼻現在頭還會痛嗎？』
「好多了啊，OK的。」隨著螢幕畫面播放，他開始點起頭：「You cast a spell on me, spell on me。（你對我施了魔法）」

 

可否花你一些時間
時間正悄悄地溜走
從我們身旁，所以留下來吧
陪著我，我會讓，讓你覺得不虛此行
太陽下山，星星出現。此時此刻勝過一切
我的世界從此不同，很高興你來了
很高興你來了

 

我們笑著對看，莫名地靠近，呼吸著彼此的鼻息。

「你們在尬麻？」一個聲音幾乎是從耳朵旁出現，我們嚇一跳彈開。只看到小楊新從上鋪側邊探出頭來，露出半張臉兩隻笑著的眼睛。
『又不是沒看過我們接吻，你這短腿柯基。』
「去死。」楊新繼續看著我們，就只是毫無目的的看著我們。
「嘖嘖嘖……不要一副好像今天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憂鬱弘從廁所走出來，冷眼經過我們。「你們這兩個網羅，連我都做了奇怪的事。」
又一個不認賬的，自己用屌狂打人家臉。
「哎又，ＯＫ的啦。」小宇苦笑。
這個晚上就是陪著他聽音樂，Thrift shop、Sexy and I know it、Can’t hold us腦中都是超不Gay的幾首饒舌音樂。雖然我不太懂歌詞，不過看到小宇很開心地模樣，時間浪費的好幸福。

儘管經過的小兵不停發出嘖嘖聲，但是在意別人眼光的日子已經過去。

 

每一天，都是全新的一天，雖然看似一模一樣。

春暖花開，小兵們跟班長都在集合場上，肥胖的連長在旁邊。

「曉飛，你牆壁的進度緩慢，找個幫手吧。」金正恩在隊伍前面，臭著臉。
「司亮怎麼樣？我們ＧＱ第一把交椅。」金項鍊班長接話，想把廢物丟給我。

『真的吼。』我苦笑。

「你找一個人吧，快點。」金正恩。

所有小兵巴望著我，這是個可以跟著我整天飄的爽差。

我深吸一口氣，雙眼直直看著士官長說：

 

『我要博宇。』

 

 

文：皮卡忠

圖：天菜與小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