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 Of Queer

文/小峰

—此文為限制級，未滿18歲的讀者請離開—

 

因為沉溺在跟大帥的曖昧嘴砲館裡，所以我暫時遺忘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嘟嘟（Bruce是基「督」徒，每次知道我跟大帥拉扯，又會「嘟」嘴，所以他變成我的嘟嘟）。

 

Bruce：幾天沒敲你，想說你會不會敲我，結果我還是輸了。

小峰：三八耶你，你想敲就敲啊。

Bruce：以前上班最期待星期五，現在卻害怕它的到來。

小峰：是因為害怕13號星期五電腦病毒嗎？

Bruce：你比毒品還容易讓人上癮。

小峰：……

Bruce：慢慢的，不知不覺讓身邊上你的癮，等到有一天發現事態嚴重要抽身很難，你不覺得自己很行嗎？

小峰：很行？我沒有這種感覺啊。我也沒有特別對你們做什麼，從小到大我就這個死樣子……

Bruce：你就是沒做什麼這種殺傷力才慘。想當初三年前你剛來公司隔壁部門，只覺得你是開朗幽默的大男生，我那時覺得跟你的交集就僅於點頭之交。後來同部門相處後才知道為什麼大家喜歡你，但不久你跟我說你是Gay，我當時又想跟你保持距離。

小峰：那怎麼沒有繼續跟我保持距離？到現在都快趴到我身上來了……這樣是零距離耶。

Bruce：前年尾牙你喝醉，吵著要我抱，直到在車子你整個人靠在我懷裡，我才知道，我沉淪了。我們坐在遊覽車最後一排，你一直摟著我的手，我怕你跌倒、怕你撞到頭，我就知道我違背了我的信仰。隔天去教堂，我跟上帝懺悔，我心不正，動了歪念，所以我強迫自己跟你保持距離。後來教會姊妹發現我不快樂，問我原因，我只能說我喜歡上一個女孩。

小峰：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啦。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你這個叫「同男忘」，等你遇到你命中注定的女孩，我就會被你推擠到記憶中最不起眼的角落。

Bruce：現在你就是我們眼中、心目中最起眼的人，不可能會有那一天。如果我遇到了上帝安排好的那女孩，你在我記憶中還是不容抹去的地位。

小峰：最好是啦！異性戀男生我遇見太多，跟我上過床的異性戀比我吃過的Gay還多……算了你不懂。總之呢，每個異性戀在我面前哭喊個跟什麼似的，但遇到鮑魚還不是衝第一個，以為在衝浪啊！

Bruce：原來我在你心目中跟他們一樣。

小峰：他們好歹都跟我上過床、被我操過，我跟你清清白白的，所以你跟他們當然不一樣……好啦，開玩笑的。但我們這樣當朋友不是很好？現在你跟我說這些到底要什麼，其實我還是搞不懂ㄟ。

Bruce：我只希望你不要跟其他男生撒嬌、跟他們喝酒。

小峰：可是我喜歡跟他們喝酒耶，你懂的～（送上一張科科的圖）

Bruce：你喝醉的時候很會撒嬌抱人，一般男生會受不了。

小峰：會硬吼，哈哈。是拳頭硬到想扁我嗎？

Bruce：你明知故問。

小峰：那你會硬嗎？

Bruce：可以讓我保有最後的隱私嗎？

小峰：對吼，你的心我在面前如此的赤裸裸，如果身體再赤裸裸……我會……我會拿衣服馬上讓你穿上！

Bruce：那晚躺在你沙發，我知道你在房間跟大帥聊天，你不知道我心有多……痛。

小峰：你起肖喔！我是同性戀者！我是Gay！我是人妖的好朋友！我是素懶一族的！而你呢，你是上帝的子民，你還去凱道反多元成家！你現在跟我說這些話不覺得很諷刺嗎？

Bruce：我不是想要跟你多元成家。

小峰：我比較想要看你去多緣出家，多多化緣然後出家。

Bruce：其實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我會變這樣，為什麼你要來破壞公司的生態？你不在公司，很多人都在談你，大家都喜歡你，這是我在這間公司十年來沒有遇過的事。

小峰：最好是啦，他們在公司討論的是我的專業好嗎，跟喜不喜歡我無關吧。

Bruce：你來都變了。

小峰：所以我提離職了不是嗎？

Bruce：就是因為知道跟你相處的日子不多了，我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那晚我真的很想抱你，但我知道你更喜歡大帥。

小峰：也許我只是你們的玩具，當你們知道有人拿走你原本不是那麼在乎的的東西，所以只好出來做一下防衛。所以我根本不覺得你們是在乎我，是在乎我被別人拿走（使用），是吧？

Bruce：之前可能是，但現在不是。如果現在你跟信仰要我選一個，我會……

小峰：不要！你不要說出口，拜託！

 

原來我還是會害怕聽見嘟嘟的告白，我在想他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他是每個禮拜會去教會唱詩歌、會去帶團康的人，我只能說他迷路了，上帝會在港邊提著燈籠指引他回家的……（靠邀，那是媽祖吼，不管，反正就是住在上面的祂，說不定祂會跟媽祖借燈籠）

 

洗個澡出來，嘟嘟還是line著我。

 

Bruce：你不知道你離職，對我們而言是多大的衝擊嗎？你只要離開一個地方，那些留下來的人，就只能自己去稀釋你留下來的離愁。沒有人會不愛你，跟你共事這幾年，我算是領教到了你的魅力。其他同事都說你身上有妖術，我還寧願這樣，因為妖術總有失效的一天，或者遇見法力更高強的人，大家就會清醒過來。但是這幾年來，你算是讓這間公司的人開了眼界，其他部門的人不懂為什麼我們都愛你，就像三年前我不懂一樣。你要離職了，我一定會祝福你，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常常換工作。

小峰：謝謝你的祝福，我會好好收著，累的時候會拿出來聞一聞，這樣又會有滿滿的能量～為什麼我不能常換工作，是因為擔心我年紀大了不好換、或太辛苦不能適應新環境嗎？

Bruce：你不用去適應新環境，是未來的同事要去適應你，然後等大家都深陷的時候，你又要說再見，這對留下的人真的是很大的折磨，你不會懂。

小峰：唉呦三八喔，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有空還是可以約吃飯或出去部門旅遊，而且你這樣一說，我倒是開始擔心新公司的同事不喜歡我。

Bruce：有人會不喜歡你嗎？我也沒有看過哪一個男生，會讓其他人主動幫他提包包、幫他買飲料、願意等他一起吃晚餐、幫他開寶特瓶，大家都知道你手太嫩會破皮，還有為了你大家要求更改部門會議的日期和旅遊日期，因為如果你不參加，那個會議和旅遊根本沒意義。

小峰：真的假的啦！最好這麼誇張，再多說一些，哈哈！好啦，不過我很開心。但是你知道其實外面的Gay都跟我一樣，很好相處、貼心、聰明、幽默、機車、假掰、公主病……

Bruce：我相信外面有那個世界，只是不可能很多人跟你一樣，你這種……百年應該只會出現一個。

小峰：我這種……禍害？妲己？還是小燕子？

Bruce：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星期天做完禮拜，我心情有平復了一些，跟教會姊妹聊完之後，我也想通了。我跟你的問題，其實根本不是信仰和同性之間的那種拉扯。

小峰：啊不然咧？我是T，我們是異性之間的鬼扯？

Bruce：主要原因是因為我不是你的菜。不過這樣也很好，我跟你之間可以抱持著很乾淨、很單純、很清澈的友誼。

小峰：Bruce～你真的好棒！你一定會遇到上帝幫你安排好的那個好女孩。我只是你生命中一個野男孩，你就當我在玩耍，誤闖了你的後花園……

Bruce：我還是會繼續幫你禱告的，希望你未來一切平安。

小峰：感動ing。

Bruce：我也會努力讓我自己更好，說不定哪一天會變成你的菜。

 

我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就好像之前有個精神科醫生說，他的病人洋洋灑灑說了一些很有道理的話，他幾乎都要安排他可以出院，結果最後ending來個一句：「張醫生，那等一下可以通知我家人來接我了嗎？」「應該可以。」「那我的航空母艦開進來醫院要停哪裡……」

 

周旋在嘟嘟和大帥之間讓我在工作之餘變得好忙碌，好像在玩紅蘿蔔蹲的遊戲，大帥line大帥line，大帥line完嘟嘟line、嘟嘟line嘟嘟line，嘟嘟line完我可不可以不要line，可以直接來用嘟的嗎，line著人好累喔，line與被line都辛苦。

 

大帥：學長，我這張帥嗎？

小峰：真會挑時間耶你！剛剛我閒閒沒事躺在沙發你不敲……

大帥：早說！！我撲上去。

小峰：我要去洗澡了，都脫一半了。（送上一張洗澡的貼圖）

大帥：學長洗澡也一定很可愛！跟圖一樣。哈哈哈！跟學長聊天不用三句就一定會笑，真想跟學長好好相處，還要相處久一點。學長的圖都好傳神ㄟ，時機運用真恰當。

小峰：恰恰恰！你是一個恰查某，你是一個恰查某……

大帥：學長！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怎麼辦？你是我的開心果！

小峰：我是百香果吧～你不是說喜歡我身上的味道，那個晚上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吼？！

大帥：學長我說什麼？

小峰：你就一直舔一直舔，然後一直說我是香香學長，舔到哪裡都說好香好香，然後捧著我的臉說：你上輩子一定是百香果。

大帥：哈哈真假！！這一段我都忘了，但是我不知道我醉的時候這麼幽默耶！百香果好好笑，我……我舔你哪裡啊？

小峰：你真的忘了！！因為我是瞎掰的啊。

大帥：吼！

小峰：如果你說你想起來了，我才知道你在呼嚨我哩。

大帥：學長，感情是禁不起測試的，OK？！

小峰：我們這哪是什麼感情，這明明就是一夜情……（送上一個翻白眼的貼圖）

大帥：哈哈哈，學長的圖真是運用得爐火純青。

小峰：通常對於一夜情的人，我都沒有什麼好期待跟留戀的，包括你。

大帥：那如果我們是二夜情、三夜情呢？

小峰：？

大帥：怎麼了，我只是說說，如果沒有天時地利人和，我也不會強迫你。

小峰：我意思是：怎麼不早說！！

大帥：吼～學長！我還以為你生氣，因為你這兩天都沒敲我。

小峰：你敲敲敲痛了我的心，用世間所有感情，一聲聲責備我如此忍心。我瞧瞧瞧透了你的心，也不會改變決定，就當我是這世上最無情……

大帥：這是什麼，歌詞喔？

小峰：這是心碎的聲音啦，下次你貼近我的胸口就聽得到。

大帥：哈哈哈，學長……

小峰：硬了嗎？

大帥：祕密！……郎咧？

 

我在浴室光著身子坐在馬桶上有點冷，先不理會他。

 

小峰：祕密！你都不說我也要有自己的祕密。

大帥：吼！好啦，硬一半。

小峰：哈，我又沒有叫你一定要回答。我現在沒有穿衣服，要去洗澡了。

大帥：可以開Facetime嗎？

小峰：我覺得你是不是旁邊有人，你們在惡作劇。

大帥：學長我發誓，沒有！是我自己想看。

小峰：那你先傳一張你自己的照片來，要現場拍、而且要很私密的，才能證實你自己一個人獨處。

 

螢幕上傳來大帥白虎的照片，雖然還沒變猛虎，但也半抬頭半逞兇的in-in照了。

小峰：你你你……你還真的傳來。你到底要幹嘛？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大帥：我也不懂我自己，但我記得學長的名言：「落落大方、好聚好散」，所以我跟學長在散之前，好好再聚聚OK嗎？

小峰：你不是已經跟Kelly告白……

大帥：有規定喜歡Kelly就不能喜歡學長嗎？我又沒有信仰的衝突，只要學長喜歡，我們也沒有違背良心，有什麼不可以。

小峰：夜深了……我真的需要挑戰一桶冰水醒醒我的心。

大帥：不行！你會感冒。

小峰：會心疼吼。

大帥：當然會，I miss u so much after that night.

 

 

待續

圖 / KUANG

「異男終結者」為酷時代的獨家專欄，於每月第二週、第四週的星期一連載中。

作者：小峰
遇到愛你的人  是幸運
如果你也愛他　叫幸福
性愛合一是幸福
性愛分離叫性慾
如果不想讓性慾斷送你的幸福
就不要只是張開雙腿迎接幸運

作品：《不是我想掰彎你》（基本書坊出版）、《風岩風嶼》、《風嶼過後》等